谮言:诬陷之言。
谮zen
(动)
1、(刑声。从言,赞(zan)声。本义:无中生有地说人坏话)
2、同本义
谮,谗也。(玉篇)
彼谮人者,谁适与谋?(诗小雅巷伯)
夫人谮公于齐候。(公羊传庄公元年)。注“如其事曰诉,加诬曰谗。”
处非道之位,被众口之谮。(韩非子奸劫弑臣)
(牛金星)因谮其(李岩)欲反。(明史)
又如:遭谮(遭到诽谤谗言);谮语(谗言;说别人的坏话)。
浸润之谮,肤受之愬
此篇所言,大目有四:1、小人侵夺,君子顺其贪得无厌之心,用智以抵之。2、小人阴毒,君子当知其惯用技俩,用明以御之。3、众人不智,自是之心常为小人利用,温水煮青蛙。4、或者不明,正义之情常为小人利用,使赴汤蹈火。后三者皆以《论语》此章释之,故以是为题。
一,君子用智。
晋有智氏及韩、赵、魏三家。智伯势力大,索地于魏宣子,魏宣子弗予焉。其臣任章曰:“何故不予?”宣子曰:“无故请地,故弗予也。”任章曰:“无故索地,邻国必恐。彼重欲(贪得)无厌,天下必惧。君予之地,智伯必骄而轻敌,邻邦必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国,则智伯之命不长矣。《周书》曰:‘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予之。’君不如予之,以骄智伯。且君何释(放弃)以天下图谋智氏,而独以吾国为智氏质(抗质押风险)乎?”宣子曰:“善。”乃与之万户之邑,智伯大悦。因又索地于赵氏,赵氏弗与,因围赵氏之晋阳。此时韩康子亦惧,与魏氏合谋反之于外,赵氏应之于内,决堤以淹智伯之都,智氏遂亡。
司马光以之为治政之戒,谓为国而贪得,必如智伯之愚,而为稍用智者谋之,著于《资治通鉴》之首。
二,君子用明。
明者,防小人之阴毒,必知其技俩,不可为之蒙蔽也。故《论语》集此章,以戒学者。
子张问明。子曰:“浸润之谮(毁人之行),肤受之愬(恐惧貌诉己冤),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远也已矣。”
谓小人明恶易防,阴毒难测。而阴毒技俩,有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也。惟斯二者不行于己,可谓明远。必因子张之失而告之,故其辞繁而不杀,以致丁宁之意云。
浸润之谮者,毁人之行如水之浸灌滋润,渐渍而不骤也。如将人善心之行,曲意以宣之;善意之言,曲解以告之;正当之事,稍作疑惑之;高尚之作,婉言猜忌之。若与所毁者敌对,则人不信之矣。正值与其亲密,则渐渍于人而不骤,则听者不觉其入,而信之深矣。
肤受之愬者,毁人之言,如肌肤所受,利害切身,易所谓“剥床以肤,切近灾”者也。如阴毒损人,自诉受其害之深也,继续下去,将如何矣;阴欲摆脱之,其既去也,反哀己艰辛,哭其去之无情义也。愬冤者言情并茂,急迫而切身,则听者不及致详,而发之暴矣。
二者难察而能察之,则可见其心之明,而不蔽于近前之毁。此章虽针对子张,而有益于学者亦深矣。
杨氏曰:“骤而语之,与利害不切于身者,不行焉,有不待明者能之也。故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然后谓之明,而又谓之远。远则明之至也。书曰:‘视远惟明。’”
三、温水煮青蛙。
小人以浸润之谮毁人之行时,常自贬损而笃恭于听者,使听者自慰于人之欣赏,自觉于己之明智,自高于有胜于人者,则与毁人者情理交融,犹遇知己。其实是小人利用其自是心理,犹温水煮青蛙也。
温水煮青蛙,本哲学道理:量变至于质变也。即数量积累到一定程度,会导致本质变化。寓意环境改变能决定成败,太舒适往往蕴含危险,让人随时警惕优越环境也。若用热水煮之,青蛙会跳出来,犹前所谓骤而语之,不待明者可御;温水煮之,让其感觉舒服,使其不易察觉,即所谓浸润之谮,逐渐舒服得被煮死,则上人之当而不自知矣。
四,赴汤蹈火。
小人以肤受之愬以言毁人时,常自无能而敬仰于听者,使听者自慰于人愿找己诉,自觉其能力强于人,自高其可临于毁人者,则自愿为其打抱不平,犹待小弟。其实是小人利用其正义感,使其赴汤蹈火也。
晁错本为学者,人称智囊。既为太子家令,太子即位,威望更高。各地之王不服朝廷,需加强中央集权,朝臣们知而远之,自然由晁错提削藩策。其父知之,赴京而阻之,曰是离间天子骨肉也,晁错不可,其父自杀。终激起七国之乱,口号曰:“诛晁错,清君侧。”为缓和危局,亦朝臣们建议,晁错被处死。晁错虽忠,自视太高,为之暴也。犹肤受之愬者激之乎?其死不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