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姑阿翁】：阿：名词的前缀。姑：丈夫的母亲。翁：丈夫的父亲。指公公婆婆。

【阿家阿翁】：阿：名词的前缀。家：通“姑”，丈夫的母亲。翁：丈夫的父亲。指公公婆婆。

【不痴不聋，不成姑公】：姑公：婆婆和公公。不装傻装聋，就难当婆婆公公。形容长辈要宽宏大量。

【不喑不聋，不成姑公】：姑公：婆婆，公公。指作为一家之主，对下辈的过失要能装糊涂。

【公公婆婆】：公公与婆婆，丈夫的父亲和母亲。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公公说的有公公的道理，婆婆说的有婆婆的道理。比喻双方争执，各说自己有理。

【蝎蝎螫螫】：形容人婆婆妈妈，在小事情上过分地表示关心、怜惜。

爱似流萤，也似流火（完）

第1章同床异梦

没有什么比同床异梦更让人难堪。

北城，外郊别墅，如童话里施了魔法的城堡一样安静。

朦胧的月色透过别墅二楼的落地窗，透过灰色的薄纱和大大的“囍”字，落在超大的双人床上。此时，锦被下的男人已经睡熟，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落下一段好看的剪影，足以让任何女人心悸。而赵小雨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轻轻地背过身去，脑海里不断闪过碎片一样的画面。

转眼间，她嫁到欧家已经一个月了。

睡在她身侧的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欧晋诚——身高186CM，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无不良嗜好，国外名牌大学毕业，现在掌管着一家投行，是北城赫赫有名的俊杰青年。而欧家更是大户人家，资产是她想象不到的多，公公欧均华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婆婆叶岚则是优秀的芭蕾舞蹈家。

而欧晋诚本人除了帅气之外，也非常体贴，昨晚出差回来便给她带回一支钻石手链。而她呢？

赵小雨自幼在农村长大，母亲早亡，父亲锒铛入狱，全靠奶奶种地供她上学。一个默默无名的哑女，能嫁给欧晋诚这样的男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可刚刚，他呓语中的“深深”又是谁？是他爱过的女人？还是出差途中的艳遇？

赵小雨回想起婆婆说过的，“欧家是大家族，很注重名声。阿诚是很优秀的男人，有这样优秀的男人做你的丈夫，你只需要守住自己的本分，不多问，不多管束，便可以做一辈子的豪门太太。外面的女人再好，你只需要摆正心态不出错便可，他绝不会轻易和你离婚。”

是的，“深深”是何许人也？她没有资格过问。甚至连这场婚姻，也是机缘巧合的结果。

去年冬天，婆婆叶岚的车子刹车失灵，直剌剌地冲破护栏掉进了冰冷的轩星湖，危急关头，去轩星湖饭店送菜的赵小雨刚好看到这一幕，几乎没有犹豫，她脱下羽绒服跳进冰冷的河水里救了人。然后，叶岚便三番两次地邀请她到欧家做客，并且非常热心地要将她的“儿子”介绍给她。

原本，她是打算拒绝的。

救人只是当时的本能反应，她压根没想到会有什么回报。

可当她局促地坐在欧家客厅，抬眸看到欧晋诚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西装笔挺的欧晋诚走过玄关，很淡然地对上她的脸。不用摸，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红得发烫。

“可以，至少不是商业联姻。我同意。”他的目光几乎只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给出结论，语气平淡得就好像在说，“今天外面的天气不错”这类与己无关的话。

“但以后，我的事情请你少管，你只需要做好欧太太就行了。”他对上她的眼睛，提出要求。哦。

想到这里，赵小雨默默咬了下嘴唇。

床头柜上安静摆放的首饰盒在月色下流光溢彩，就像她现在的生活，平静中有暗流涌动。

第2章绝佳的妙招

女人，有时候就是不满足。

就算你已给了她世界上最耀眼的钻石，她依然会向往天上的繁星。翌日清晨，赵小雨醒来时，欧晋诚已经离开了。

下楼吃过早餐，刚好婆婆准备出门。叶岚今日要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穿了海蓝色的真丝长裙，外面套着轻薄的棉质外套，头发盘得高高的，一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套件将她的一举一动都衬托得贵气满满。

她诧异地看着赵小雨，微微皱了眉：“今天你们就要搬去恒远公寓住了，阿诚没和你说这件事？”恒远公寓？

赵小雨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她压根不知道这个地方。

“恒远公寓是阿诚结婚前置办的一套公寓，靠近市中心，上下班方便。阿诚是个工作狂，公司上的事情处理起来总是没日没夜的，如今你们新婚已足月了，小两口都搬到那里去住，有利于增进夫妻感情。”已经猜到欧晋诚没和赵小雨提起这件事，叶岚让人将恒远公寓的备用钥匙找出来，递到赵小雨的手上。

叶岚拉住赵小雨的手，才短短两个月，赵小雨的手可比年前认识她的时候细腻多了。这么漂亮的手去拉货送货太可惜了，应该去学点乐器，比如钢琴。

叶岚对赵小雨，是越看越满意。这孩子不仅善良淳朴，而且非常的老实诚恳，一点都不像她那个不成器的父亲。

“妈听说，你小的时候是会说话的，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才说不出话了。这个你别担心，欧家在国内也算是有点人脉，已经为你预约了这方面的专家看诊。”

赵小雨听叶岚丝毫没有嫌弃自己是个哑巴的意思，反而为她找医生治病……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一酸，眼圈红了。

曾几何时，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妈妈出现在自己面前，让她喊一声“妈妈”，让她亲亲、抱抱自己。可自己的亲生妈妈从未给过她这样的机会，而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和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对她却比亲女儿还要关心。

这辈子能够遇到这么好的婆婆，她是何其幸运！

“别哭，别哭。”叶岚连忙抱住了她，宽慰地拍拍她的背，声音里带着叹息，“放宽心，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妈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叶岚说的也是真心话。

她怎么都想不到，在自己车子失控冲进冰湖的时候，会有人奋不顾身地去救自己。更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是自己十八年前抛弃的亲生女儿。

当她发现这个结果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十八年了，那个男人早已在外地成了家有了孩子，而自己也早改了名字，换了面貌，更成为了欧均华的妻子，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绝不可能有人发现她与赵小雨的关系。

欧晋诚不是她亲生的，而是欧均华原配妻子的孩子。之前她也表达过很多次想要给欧家传宗接代的想法，可欧均华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于是，当她立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让赵小雨和欧晋诚结婚。

这是一个绝佳的妙招！

而事情的进展比她预料的还要顺利！

第3章回娘家

恒远公寓坐落在北城繁华的地段，这里的超大平层可以俯瞰北环线内的江景。叶岚让司机将赵小雨送过来，并提醒她到对面商场买一些女孩子用的生活用品，今后便长期住在这儿。

赵小雨需要的东西不多，逛了一会商场只买了两套睡衣和一些洗漱用品。可当她来到恒远公寓，打开公寓门的时候，发现玄关处有一双女士高跟鞋……

她愣了一下，又转身再三确认了一下楼层号和门牌号，的确是恒远公寓9楼的大平层，她握着钥匙的手有些发抖。

“哎，你是谁？”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她一回头，看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裹着头发、穿着睡衣的漂亮女人，她一边自如地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狐疑地盯着赵小雨：“这里的物业不让外人进入的，你是走错地方了吧？”

糟了！

赵小雨下意识想逃。可她不能说话，更不能打手势。她只好点了点头。

女人留意到赵小雨手上提的两只廉价的购物袋，猜到她肯定不是这里的业主，说不定是哪家的保姆在这里迷路了，便笑着说：“这里是我男朋友的家。你要是迷路了，就从电梯下去，一楼保安处会有人送你去你朋友家。”

“不过这屋子里的门怎么开着……”女人扭着腰肢转身，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刚刚忘记关门了？”赵小雨看着那道妩媚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提起自己的两只购物袋，逃一样退回了电梯。

手机点开微信，看到欧晋诚的头像，打好的字又一个个地删掉了。

赵小雨是相信欧晋诚的。可欧晋诚不喜欢她过问他的事情，她该怎么办？

一想到他对她的那些温柔也可能在别的女人身上展现过，这些天来他们之间那些亲密的事情他也可以对别的女人做……她就有种浑浑噩噩、食不知味的感觉。

如果欧晋诚在外面真的有女人，她又能如何？离婚吗？

这个清晰的词吓了她一跳。就算是恋爱一场又失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公公和婆婆那边该如何交代？奶奶那边该如何交代？

在电梯里左思右想之后，她决定回乡下住两天。现在正是蔬菜收获的季节，家里应该很忙……或许，她的沉默本身就与这个喧嚣都市格格不入。

奶奶的大棚农场在北城的郊区，每天定时定点给北城的一些超市和饭店供应新鲜蔬菜，已初具规模。赵小雨联系上这段时间给家里送货的农用车师傅，搭上农用小卡车回家。

“小雨，你不是刚结婚吗？怎么一个人来城里？”开车师傅打趣她，“你家相公不陪你回娘家？”赵小雨尴尬一笑，做了一个“他很忙”的手势。

“哦~我和我媳妇刚结婚那会，新媳妇回门是必须得夫妻俩一同回去的，不然会不吉利。或许现在的年轻人之间不提倡这个了吧……”

夫妻俩一同回娘家？这对欧晋诚和赵小雨而言并不现实。

第4章换得他的心

夫妻俩一同回娘家？这对欧晋诚和赵小雨而言并不现实，因为欧晋诚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而赵小雨是个哑巴，并不想获得过多的关注。

再加上欧晋诚工作忙，对她的事情也并不上心，所以这种事她连提都不会提。农用车的轰鸣声不止。

赵小雨侧过头，无心去看着窗外的风景。车子穿过城区，再过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外郊农场。这段时间内，她时不时地去翻看手机，她的微信朋友并不多，而欧晋诚排在第一个，朋友圈干净利落，没什么关于私生活的内容。

很快，熟悉的农场生活让赵小雨忙碌了起来。

一连好几天，她都吃得香睡得甜，只有在深夜对上窗外的月亮，才偶尔想起自己已为人妇，不禁涌起些许落寞。此时，门被推开。是奶奶。

她径自走到小雨的身边坐下，久久，她叹了一口气。

赵小雨立即从床上坐起来，握住她苍老的手，与她对望。

“小雨，是不是那个男人对你不好？”奶奶问。她一怔，摇了摇头……

“小雨，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种贪图虚荣的人，你当初决定嫁给那个人，一定是因为喜欢。”奶奶说的不错，是因为喜欢。她的那点小心思，早被奶奶一眼望穿。

“唉。当初奶奶答应这桩婚事，也是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小雨，若是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奶奶也支持你。咱们农场年轻善良的小伙子也多，喜欢你的也有，咱不差人喜欢！咱也不受他大户人家的气！”

奶奶的意思是，离开欧晋诚，赵小雨可能会过得开心一点。

可是赵小雨觉得自己只有留在欧晋诚的身边才能好，才能感觉到人生中那为数不多的心动的感觉……虽然有时候，心动已是心痛。

奶奶见她犹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住在我这里也不是个事。总有一天他发现自家媳妇儿丢了来找你，到时候，你得想办法让他尊重你，正眼看看你，你也是我们赵家有脾气有血性的好闺女！不是那臭小子可以随意欺负的怂包子！”

赵小雨懂事地点头，靠在奶奶温暖的怀里。

“哑巴又如何？可千万别因为这一点看轻了自己。一家女，百家求。你跟奶奶说实话，是不是你喜欢那个臭小子、他却不喜欢你！”

奶奶的话问得又急又快，一时间，赵小雨有些反应不过来。

欧晋诚对她，是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欢。就算送了件首饰，也说明不了什么。

“女人在男人面前一定要自重。不然到了最后，不止钱财名誉没了，连脸面都没了。”可是……

脸面又有什么用？

赵小雨在心里叹了口气：若能换得他的心，她或许可以连脸面都不要的。

第5章强迫

奶奶一语中的。

还没到第二天，当天晚上11点，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就以一百二十迈的速度冲进了农场，然后在赵小雨的屋子跟前停了下来。周身带着寒意的欧晋诚敲开赵小雨的门，看到扎着包包头、睡眼惺忪的可爱女人，不由分说拉着她便走。

“跟我回去！”

赵小雨还没睡醒，但撞到欧晋诚那坚硬的后背的时候，整个人都清醒了。她想起恒远公寓那个漂亮性感的女人，停下了脚步，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欧晋诚见她不愿意跟自己走，浓眉微微蹙起，好看的脸上明显带着不悦。一开口，周遭的气压更低了，“你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回农场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今天过来接你是给你面子。如果你还算聪明的话，就不要违背我的意愿。”

赵小雨低着头，柔软的刘海遮住厚厚的睫毛，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半晌，她将手机拿出来，打字给他看：“住在公寓里的女人是谁？别人住过的公寓，我不想再住进去。”

“你是在指责我的不忠？”男人深邃的眼睛带着嘲讽，“倒不如问问你自己，刚开始这桩婚姻，是不是就另有所图！”赵小雨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整个人已经被推进了房间，房门落了锁之后，一身西装的欧晋诚对着她冷笑。这种笑容，令她害怕。

“赵小雨，你虽然是个哑巴，但是是个聪明的哑巴。你懂得利用自己的弱点来博取男人的同情心，若不是今日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你还想瞒我多久？一辈子么？”

什么秘密？赵小雨不懂。

“是，我是对你的身体感兴趣。那是因为我之前的恋人，她并不是处女。我曾和叶岚说过，换做是任何一个干净纯洁的女人，我都会愿意结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会被你们耍得团团转。”

赵小雨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原来他对她真的没有一点喜欢。

欧晋诚简直是疯了，忍着怒火将她逼至床边，咄咄逼人，“别人住过的公寓你不想住进去？那别人用过的男人呢？你不是很喜欢用的么？”

强迫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赵小雨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入发丝，最终的她选择闭上眼睛承受这一切。第一次，他在她的身上，粗暴凶猛得像一只野兽。

他不再是她喜欢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他对她的身体已太过熟悉，只需几个敏感点，她便缴械投降。

事后，欧晋诚看着女人红肿的嘴唇和脸上的泪痕，也有些懊悔。但想起来今日白深深告诉他的，赵小雨是叶岚早就安排的人，心中更是气愤，恨不得锤自己两下。当初怎么就一时轻信、鬼使神差地上了这条贼船？

她不是很会装吗？

那好，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下能乖乖听话了吧？叶岚应该教导过你，如何做好欧太太，如何利用男人的同情心得到好处。”他命令道，“现在，穿好衣服跟我走。”

第6章离婚？

女人身上早已一片泞湿，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没力气。这时候还要走？去哪里？

一抬眼，欧晋诚眉间的鄙夷，赵小雨看得清清楚楚。她这才想起奶奶所说的尊严，擦了擦眼泪，赶紧去清理了一番，然后穿上衣服。

回到欧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凌晨两点的外郊别墅灯火通明，像一只清醒的恶龙，等着猎物出现。yQnx

欧均华出差，叶岚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两名特约职业律师正端坐在客厅，草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已经做得非常完美。欧晋诚依然像是初见的时候，靠在沙发上，但眼神里却有丝丝疲惫。

赵小雨慢慢地翻看着离婚协议书，自母亲离开那天起，她害怕婚姻，而看到离婚协议书上的财产分割，五百万，令她有些诧异。Y.B独家整理

“你如果觉得不够，可以要求加，但请不要狮子大开口。”欧晋诚说。

赵小雨摇了摇头。她原本就没有看上他的钱，这些年跟奶奶一起生活，她存在银行里的那笔，已经让她不至于为生活所迫。

“我不想离婚。”赵小雨将手机递给欧晋诚看。

“想放长线钓大鱼？见好就收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这回，赵小雨无话可说。

倒是叶岚走到赵小雨面前，关切地问：“孩子，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婚？你可知道他已经如此放肆，让那白深深住到了恒远公寓！他是出轨的一方，就凭这一点，你可以拿到更多的钱。”

赵小雨依然摇头。

“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想清楚自己要什么。十分钟之后你若是还这么倔，妄想抓住我的把柄起诉离婚的话，便鸡飞蛋打一场空。”

赵小雨就这样看着欧晋诚，眼睛眨也不眨。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恶劣地对待她，但有钱人都有一种通病，就是自以为自己有钱便了不起。

“想清楚了？”十分钟到了。赵小雨点了点头。

“你同意签字了吗？”

“我不签字，也不要钱。”她打字给欧晋诚看，“已经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就算你不签字，早晚也是要签字的。等深深答应跟我结婚，请你自动让位。这段时间内，请你不要拿我们的关系到处宣扬，也不要以为自己是欧太太就与众不同。如果你违背了这些条件，我完全可以起诉与你离婚，到时候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赵小雨看着这样的欧晋诚，木然地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她幻想过很多次今后和他一起的生活，却没想到是这样，她只是一个临时的替代演员，等主演有时间上场了，便会被立即替换。

她孤零零地上楼，将自己全身上下冲洗了很多遍，然后才满身疲倦地回到卧室。此时，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

她刚刚沾床，欧晋诚的大手便将她捞进怀里，强势地进入她薄薄的睡衣，四处点火。

第7章算计

渣男总是不缺女人喜欢。

欧晋诚也认为自己挺渣的。原本想通了和赵小雨好好过日子，可结婚还没到一个月，白深深就匆匆从国外回来，住进了他为她准备的新婚公寓，穿得性感又清凉，说是想要挽回他。

“我保证，这段时间在国外，没有一个男人。人家已经饿了五个月了，能不能陪陪人家……”艳丽的红唇在他耳边呵气，小手在他身上不安分地磨蹭。

柑橘的香水味冲击着他的神经，鬼使神差的，脑子里竟然闪过赵小雨那张隐忍又仓皇的脸。

“你可能记性不太好。我结婚了，就在上个月。给你发过请帖。”

“怎么，还要为你那个长得像保姆的老婆守身如玉？”她在笑，那双搞艺术的修长的手落在他的衬衣纽扣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你见过她？”他有点慌。

“她不过是一个哑女，如果不是你的后妈一手撮合，怎么可能嫁给你？”她扭着腰从身后拿起一则旧报纸，日期是1999年的2月，末版刊登了这样一篇文章——《亲睹狂父杀妻，可怜孤女致残》。

故事中的女儿，名字就叫赵小雨。

“赵小雨是杀人犯的女儿。”

“如果命运给她选择的机会，她不会愿意做杀人犯的女儿。”他早已查过她的资料，对她童年的经历，他只觉得悲怜。

“那如果她只是为了钱而接近你呢？如果你不是欧晋诚，她还愿意嫁给你吗？”白深深又拿出一张转账记录，“你们结婚之前，叶岚曾经转账给她，十万块。”

十万块就足以买她做他的妻子？他觉得这个数字有些可笑。

“你爱上她了？”白深深看他的表情有些惊慌，“不，你绝不会爱上她！你只是同情她！可怜她！她的母亲曾是个妓女，欺骗男人的事情，她们这种女人最为擅长！”

“不，我没有爱上她。”欧晋诚告诉白深深，也这么告诉自己。

她是那么的温顺，从未做过忤逆他的事情。微微一想她在床上害羞又动情的样子，欧晋诚心里一紧，难道这些也能伪装出来吗？

于是他立即转身，回欧宅找她。

而天杀的，这个笨女人竟然在几天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幸亏她的生活环境单一，走不远。他将车速提至最大，很快到达郊区农场。那种风驰电掣、控制一切的感觉，就像要完完全全地控制她整个人生。yQnx

将她逼至床边，猛烈的吻狠狠地封住她的脆弱。这一刻，他喜欢自己的强势，喜欢欺负她的感觉。白深深曾经欺骗过他，算计过他，现在她回来了，还会对他耍点不入眼的小计俩，这不断地提醒他爱情是多么的愚蠢、女人是多么的可恶。

他发誓，再也不会被任何一个女人算计，包括赵小雨。

第8章传统

那天吵架之后，赵小雨已经一个月没有看到过欧晋诚。听公公谈起，她才知道，他去意大利出差了。

意大利，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国度，她想象不到的国度。那里提倡人文复兴，是艺术的殿堂。而白深深这几天的朋友圈定位，也是在意大利。

几天前，白深深加了她的微信。

白深深的朋友圈很精彩，相比于赵小雨生活的单一，自己从没接触过的上流圈子在那里一一展现。白深深是白氏集团老板的女儿，家里做食品生意，与欧晋诚家世匹配，其本人会三国语言，有很多与外国人的合照，每张照片上的笑容都无可挑剔。

原来有钱人的圈子真的跟她不一样。冲浪、潜游、举办画展、参加宴会……那种金钱堆出来的优越感和自信，她无法企及。

只不过……这个月她的例假已经推迟了七天，她到底该不该留下这个孩子？如果告诉他，他会生气吗？

他都要和她离婚了，肯定不愿意她生下她的孩子。

赵小雨不敢去想答案，她只希望这个月的例假只是推迟而已，过几天自然会到来。这一天，婆婆给她安排的专业医生如约来到欧宅，为赵小雨诊治。

一番诊查后，他给赵小雨开了一些生理干预的药品。赵小雨将这些药品放在房间里，偷偷藏了起来。假如，假如她真的怀孕了……这些药是一定不能吃的。

意大利。

他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微信提示有新消息。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欧晋诚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果然，还是她更在乎他，就算他不找她，她也会主动找他。他要做她生命里的唯一重心。

只有两个字，“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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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晋诚气定神闲地看着手机，一副尽量公事公办的语气，“什么事？”

“上次你问我，如果我答应离婚，我可以要求什么东西？”

“现在你想好了？”果然，是想提条件。

当时他还以为她这个女人蠢得可以，连钱都不要。

“是的。”

“我想要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不行！”

“我们不会介入你和白深深的生活，我会带着他离开。”她看着那令她心寒的两个字，用力地保证。

“你怀孕了？”他问。

过了好久，她才惨淡凄然地拿起手机，回复他，“没有。”

“叶岚应该告诉过你，如何避孕。”

赵小雨看着这行字，忽然说不出话了。她的婚姻是叶岚带来的，叶岚保证的，所以就连怀孕，也要先和叶岚申请吗？

他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

可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被白深深背叛时候的那种痛苦，此时正施加于赵小雨的身上，这根本不公平。

第9章不打扰

赵小雨的生活很枯燥！

欧宅像是一座高高的圈笼，将她困住。公公婆婆都有自己的事业和圈子，除了日常问安之外，与她交流不多。在她的治疗有起色之前，他们并没有打算将她以欧家儿媳的身份带出去，所以她只能待在家里看看电视、游游泳。

欧宅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他。

可赵小雨忽然发现了新大陆。在书房里看书时，她无意间发现了欧晋诚念书时候的书本和笔记。它们被堆放在一角。在翻开那些泛黄的书本，看到专属于他的隽秀有力的字体和漂亮的英文字母的时候，她觉得好幸福。

她很庆幸自己有机会能多了解他。

可她的安静自如却让远在他国的某人不痛快。他告诉赵小雨自己正与白深深在一起，就是想要她生气嫉妒，就是为了惩罚她接受了叶岚那倒霉的十万块钱，就是想逼她亲口说明不是为了钱而与他在一起。可赵小雨却像一只枯井，砖瓦掉落，半丝波纹都没有。

那不就说明，还是为了钱？

想到这里，欧晋诚有些气恼。他不耐烦地解开了胸前的衬衣纽扣，拨通电话：“她在家做什么？”她？

叶岚听他口气不好，渐渐反应过来，“阿诚，今天我作为特约嘉宾在外市参加演唱会伴舞。小雨做什么惹你这么生气？”

“家里的网断了吗？还是没有移动基站覆盖？怎么她连个微信都不发给我。”

明明是他在意大利跟白深深一起鬼混，现在还要过问赵小雨在家做什么，未免将手伸得太长了！叶岚有些义愤填膺，再怎么说是欧晋诚亲口提出离婚的，按照他那晚对小雨的逼迫，离婚是早晚的事情。现在只等时间长了，赵小雨想通了，答应离婚。

不然，他还想对赵小雨怎么样？

“小雨在家好好的。阿诚，你不要耍大少爷脾气。之所以不回微信给你，大约是因为她在忙。”电话“嘟嘟嘟”挂断了。

她忙？

她忙什么？

欧晋诚盯着手机，一脸的不解气。

冷不丁，胳膊被女人白皙的手臂挽住。白深深贴心地递给他一支香槟，语调软软地问：“你在想什么？等这次的会议结束后，我们去坐热气球、去看极光好不好？”

“我们一起眺望阿尔卑斯山，一起在极光下许愿。”她棕色的卷发靠在他的肩膀，眼神里藏着梦幻，“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有片刻的愣神。

一转身，轻轻抿了口香槟，“恐怕不行。我最近的行程很紧，今晚就要回国。”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能忙什么。

而留在原地的白深深看着冷风吹拂的城市，不自禁地收回了胳膊。她打开美颜相机，对着某人举着香槟的侧影做了一个“Y”的手势，很快上传到朋友圈，并配文“我的欧先生。”

几乎是下一秒，赵小雨就看到了这条朋友圈，心被那熟悉的侧影刺痛。

他们郎才女貌、家世匹配、浪漫温馨，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模样；而她的爱，绕来绕去只剩下三个字——“不打扰”。

第10章鸡同鸭讲

回来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欧晋诚西装笔挺地站在那里，冷峻的五官里写满了不满。赵小雨和保姆面面相觑，不由停下了脚步。

余光瞥了一眼塑料袋，那张试纸安静地躺在最底下，很安全。

赵小雨连忙移步准备上楼，不巧在低头经过欧晋诚身侧的时候，他拉住了她。“我们欧家什么时候需要女主人上街买菜了？”他还记得她是女主人。

“先生，太太挑选蔬菜很有技巧，今天我们买的菜都特别的新鲜，而且农药很少——”准备打圆场的保姆对上欧晋诚那双严厉的眼睛，声音立即弱了下去。然后在他的瞪视下，快速地将采买的食材送进厨房。

“哦，我倒是忘了，你以前一直跟蔬菜打交道。”他说得很直白，就是想让她觉得在他面前无地自容，“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赵小雨一声不吭地看着地面，手心里沁出一层汗。

他干燥又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跟自己平视，“知道我这段时间在哪里吗？”明知故问。

她的眼睛黯淡了一下。

“我在意大利签了两笔投资。这两笔投资半年内绝对能收益不少，我的投行很快就会成为业内屈指可数的大融资银行，这是我凭自己的能力建立起来的王国，跟欧氏集团无关。但我的愿望不止要做到这样，更要让我的团队成为最精英的投资团队，眼光独到，融贯资本，一本万利。”

说起他的事业，他眼中有很耀眼的光，那是他的骄傲与底气。

“按照我父亲之前的要求，我会娶一个名门闺秀做妻子，企业间强强联合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我同意和你结婚就是要证明，没有商业联姻，没有家族扶持，我也一样能成功。”

“男人应以事业为重，而女人不同。女人是感情动物，若是没有爱情，婚姻注定会很痛苦。”他自以为很了解女人，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当初叶岚一定允诺了你许多好处，你才愿意和我结婚的吧？”

没有。她摇头。

呵，就算有，她也不会承认。

十万块钱对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现在已变成了一根刺，他认定她是为了钱和安逸的生活才嫁给他的。无论如何，她轻易答应嫁给他是事实。

“白小姐答应和你结婚了？”赵小雨忽然拿起手机给他看。

他看着这行字有两三秒的失忆，那种想要惩罚她挖开她的别扭感觉很快被另一种别扭取代，他刚刚是鸡同鸭讲。“不，她还没有答应。”

哦。

赵小雨攥着自己的塑料袋上了楼梯。

欧式的楼梯悠长，半圆形的大理石平台设计拉出她孤单修长的身影，抬眼一看，有些落寞……当天晚上，赵小雨将房门紧锁，欧晋诚自讨没趣，转身开车出去。

两条杠。

赵小雨对比说明书看了好几次，才明白：是怀孕了！

第11章意外来客

叶岚从外市回来后，听保姆汇报了欧晋诚与赵小雨冷战的事情，心下觉得赵小雨是个性太憋闷了，所以容易受欺负。她依稀记得赵小雨很小的时候，拥有过一个廉价电子琴。于是打电话喊来要好的音乐老师教赵小雨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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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很有效果。

花园里的钢琴声一下一下地响起，赵小雨学得很认真。很快，随着自己手指一下一下的弹奏，她的唇角渐渐挂上微笑，眼睛也变得亮晶晶。

曾经，她因为自己的身世被同学奚落、因为自己的嗓子被同学嘲笑，所以她将自己封闭，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封闭自己是最简单也最安全的做法，可她哪里晓得有朝一日这些都会成为她最致命的弱点。

白深深在下午的时候亲自登门拜访。她八面玲珑，又怎么会不知道欧晋诚人在公司？应该是来看看这位“欧家少奶奶”看到她的朋友圈之后是否还坐得住。

叶岚很客气地招待了她，并回应说“小雨正在学琴，正在兴头上，就不要去打搅她了。”

“您对这位儿媳是真的好！”穿着长裙、化着淡妆的的白深深撩了撩发丝，“真羡慕她能够有您这么好的婆婆。”叶岚微笑着面对，这些阴阳怪气的话对她而言不过是小儿科。

“白小姐怎么有空来？听说你在意大利留学快毕业了，我以为会很忙。”

欧晋诚前脚回国，她后脚就跟上，说明她心里已经沉不住气了。叶岚礼貌地看着她，“阿诚昨天是回来过，但又出去了，饣并你下次找他之前最好先和他的助理预约，我对他的行程真的不清楚。”

“我是专程来探望您的。”白深深带了礼物来，这都是她特意挑选的名牌限量珠宝，“百家与欧家是世交，其实我知道那个哑巴能嫁给欧晋诚都是您的功劳。当时我与阿诚正在冷战，是您带着她插足了我们，趁虚而入。”

叶岚脸上的笑容有些凝滞。

“我知道阿诚是生我的气，他吃醋他嫉妒我能理解，甚至他冲动结婚我也原谅他。但我不能没有他。还请您好好地跟赵小雨说说，让她早点同意离婚，这样才能减少对我们三个人的伤害。”

叶岚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膝盖处，“白小姐是吧？你也算是出国留过学的高级知识分子，应该知道现在法律规定，婚姻是自由平等的。我并没有强迫阿诚娶小雨，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至于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请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她毫不客气地将白深深拒之门外。

高高的院墙外，断断续续的琴声适时地飘了出来。

白深深接过保姆递过来的珠宝包装袋，气不打一处来，“赵小雨是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知难而退！”这一天晚上，白深深约了欧晋诚在恒远公寓见面，说是有惊喜给他。

刚刚打开门，火热的身体就纠缠上了忙碌了一天的男人。热吻、扔领带、用牙齿解开他的衬衣纽扣……

欧晋诚跟着她抵达卧室，看着她兔耳朵装饰下的迷情脸蛋，冷不丁皱了皱眉：“不是说要等到周末论文答辩好再回来吗？白深深，数年求学只差这一朝，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做什么？”白深深动情地看着他，目光带着魅惑的柔怜，“你看不出来吗？我想和你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第12章女人的直觉

欧晋诚真是败给她了。

从国内机场飞意大利最快也要十个小时，她的学术导师还是他亲自托关系找的的，很严谨的德国人。白深深再任性，他不能由着她。

他看了一眼腕表，立即从衣架上将她的衣服取下来帮她穿好，“现在赶晚上的最后一班飞机还来得及。”

“你不要我了？”白深深质疑地看着他，语气悲切且笃定，“你不要我的身体就是不爱我了。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那些一辈子的诺言，你都忘了吗？”

“没有。”欧晋诚不想跟她争这种无聊话题，转身去捡自己的外套。

“你就是不爱我了！”女人的直觉很准。

担心失去他，白深深抱住他的后腰，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你是不是喜欢处女？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去做处女膜修复手术。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没必要。”欧晋诚看着绕在自己腰上的这双手，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他喜欢她，喜欢了五年。

甚至在她求学期间一而再再而三地克制，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是最珍贵的，不要因为自己的一丝旖念去伤害她。现如今造成这样的局面，是他辜负了春天，还是春天辜负了他？

“阿诚，今后我会做好本分，成为最好的欧太太。”临别之前，她再三强调，“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同那个赵小雨离婚。”

“你先去赶飞机。”欧晋诚揉了揉太阳穴，电话给秘书务必订到那张机票。送完白深深再回欧宅，已是凌晨。

赵小雨已经睡了，柔和的夜灯灯光照着她的脸，不知道她有什么心事，就连睡觉的时候，眉头也带着淡淡的悲伤。他洗了澡，乖乖在她身侧躺下，很快入睡。

赵小雨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才发现欧晋诚已经回来了。伸手轻轻描摹他的轮廓还不够，忍不住靠上他的胸膛，感受他的体温，她才确定他是真实的。

他的心跳声很有力，一下一下。

被她撩醒的欧晋诚精力充沛，留意到埋在自己胸口的小人儿，他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

这场侵占由他主导。深色的床单将她衬得很白，他在她的身上用力浇灌，爱欲令她的脸庞呈现出羞人的玫瑰色。

高昂处，一滴纯净的汗水落在赵小雨的眼睛里，眼前的男人立即变得模糊。她抓住床单，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孤舟，在浩瀚的大海上飘来飘去。这时候，她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种侥幸：如果白小姐永远不答应和他结婚，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做一辈子的欧太太？

那么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存在。可她很快就失望了。

全身酸软地睡了一觉后，才看到白深深于昨夜十二点又更新了朋友圈，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有一个对着夜空“比心”的手势。

看来，他们进展顺利。

而今晨这场欢好，不过是你情我愿的身体游戏。

第13章哑巴孩子

第一个发现赵小雨怀孕的人是保姆。

她看到赵小雨在卫生间呕吐，立即将这件事告诉了叶岚。叶岚喜不自禁，立即将赵小雨带到市级医院做了全方面的检查，医生说，胎儿已有两个月了，各方面指标都很正常。

而欧晋诚知道这个消息最基本的反应是：五百万显然满足不了赵小雨的胃口，她上次不愿意离婚，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有了这个孩子，她有了更有利的筹码。

于是他打电话给她，“赵小雨，我不会被你威胁到。这次你想要多少钱？”

“一千万？还是两千万？”他的口吻，像是在进行商业谈判。

“想替我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我不会要一个哑巴成为孩子母亲，更不会要一个哑巴孩子！”

“哑巴”这个词，她从小听到大。

可第一次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还是令她震惊无比。

他是她最崇拜最仰慕的人，可他竟然也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她、形容她的孩子……听到这里，赵小雨有强烈的无力感，她握着楼梯扶手，尽量让自己的腰杆挺直。这是她咎由自取的婚姻，是她咎由自取的痛苦，可她仍然不思悔改，一错再错！

“今晚我就会带白深深回家，你最好有所准备。”欧晋诚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控制的感觉。赵小雨看着电话，脸色发白。然后一转身，便没入了人海。

她的童年已经够辛苦了，她的孩子不能在没有爱的环境里长大。

北城有很多发卡片做广告的人流医院，说是无痛超导，无非是使用麻醉剂进行子宫清理。大约两个小时，手术结束就可以出院了。

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提倡爱情自由。而她竟奢望他可以为了孩子跟她在一起，她真是无可救药了。这场自导自演、自我感动的爱情，早该结束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从医院出来，她双脚虚浮乏力，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可看到欧宅的灯光，她仍然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每走一步，她都累得想躺下来睡上一个世纪。

医生说，“还年轻，好好休养，以后还会有孩子。”可她再也不会怀上他的孩子了。

豪华的别墅，冰凉的灯光。

曾经，她以为这里会是她的家。欧廷华看上去虽严肃，但很好说话；叶岚性格好，对她也是万分体贴；就连欧晋诚也是标准模范。可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这里看似繁华，实则陌生又空洞，再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她留恋了。

“小雨，你终于回来了！”保姆看到她，立即跑了过来，悄悄告诉她，“今天阿诚少爷带了那个白小姐过来，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我还特意给你做了鸽子汤，如果你不想见到他们，我端上楼给你吃。”

她好虚弱，除了点一下头，也做不出什么手势。

“家里气氛有点怪怪的。不过你放心，老爷和夫人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异常苍白的脸色，引起了保姆的注意，“小雨，你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对劲。”

她被保姆摇得有点晕。

公公婆婆都在家，白小姐是客人，她理应在席迎接……

第14章人道主义

最痛苦的几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她不会选择逃避。

深吸一口气，她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好不容易走到大厅内，那一对璧人相互依偎的模样刺伤了她的心。孩子……对不起。

妈妈不能那么自私，用自己幻想的爱情换你一辈子的不幸。

“过来坐。”他给她拉椅子。看到这样彬彬有礼的欧晋诚，她还是会心痛。没办法，爱情让她千疮百孔，她不能任由着这颗心做主，必须做回赵小雨。

忍住眩晕，她走到他身边的位置上。

“小雨，你刚有身孕，要多吃一点。”叶岚体贴地给她盛汤。手臂靠在桌子边上，赵小雨投给婆婆一个安心的笑容。

明明是五月的暖阳，她却全身出冷汗，幸亏有这椅子坐着，不然早就支撑不住了。

“原来小雨喜欢喝银耳汤，早知道我让人准备一些鲜银耳带过来，一朵一朵的那种，保证你喜欢。”白家是做食品生意的，自然不会少这些东西。

“谢谢白小姐的好意。”欧晋诚欺负赵小雨就算了，这个白深深是个外人也欺负小雨，这可是家宴！叶岚毫不客气地跟白深深杠上了，“这么点东西，我们欧家还是消费得起的。”

“也是啦，欧伯伯家是不缺这些，再加上小雨现在怀孕了，更是不会在吃的上面亏待她。不过阿诚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对待。”

“阿诚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听上去刺耳极了，却清晰地提醒了赵小雨，谁才是欧家未来的儿媳妇。以后，欧晋诚与白深深结婚，这一桌上，只有她是局外人。

这更加肯定了她要离开的决心。

这时候，欧晋诚忽然开口，语气不悦，“不是说了今晚我会带深深回来么？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她又开不了口，垂眸不说话。

“不要因为你肚子里怀了孩子就使用特权，我们之间不可能因为他而有任何改变。现在你怀孕了，出于人道主义，我可以等你生下孩子、过了哺乳期再离婚，还会给你足够的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呵呵，人道主义。

“其实小雨你长得很漂亮的，身材也很好。”白深深笑着说，“我们可以给你提供最好的产后服务，你这么年轻，以后还能嫁个好人家。”

孩子啊……孩子……

Y.B独家整理

赵小雨听不进他们的话，痛彻心扉的疼痛像是一把利刃将她的心脏捅了一个又一个窟窿，每一秒钟，她都以为自己要跟着那未成形的孩子而死掉。

对不起，宝贝！

眼泪模糊了双目，想起那个小小生命，赵小雨觉得罪恶感当心。好痛！

她转身跨上楼梯，脑海里浮现出心上人的样子——初见他时的倾心，相处时他的温柔，以及现在的无情，那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循环。冷汗从她的额间涔涔而下，手在半空中颤抖，那种濒死的感觉再度回来。

第15章自私的女人

楼梯旋转，台阶摇晃，赵小雨用力扶住了楼梯但还是没有站稳。如果就这样死掉也好，至少不必听他们高高在上、以金钱羞辱……

她晕倒的时候，听到“哐当”的一声。

“阿诚！你做什么！”白深深尖叫着看着将身上的汤汁，还没来得及发作，欧晋诚已经大步走到楼梯口，抱着赵小雨上了楼梯。

“快叫医生过来。”

欧家人立即忙得团团转，没人去理会白深深。

呵，苦肉计！这个贱女人……白深深一边清理衣服上的汤汁，一边气得跺脚。

赵小雨全身烫的厉害，整张脸不似刚才的苍白，开始显示出异样的红晕。欧晋诚以为她是发烧，翻箱倒柜地找感冒药，却发现了藏在橱柜最底层的药袋子。

“这是上次林医生给小雨开的药。”

林医生他知道，是他负责联系的心理治疗师。

这些药连包装都没拆，原封不动地躺在那，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医生很快赶来，经过多番检查之后，面色严峻地说：“她应该是在不正规的医院做了人流手术，手术并不成功，有发炎症状。必须立即转到市医院进行输液观察，如果有残留的话，还要进行二次清宫……”

欧晋诚抱着脸色苍白的赵小雨，一路驱车赶往市医院。这个笨女人……

然后，他记起几天前叶岚告诉他，她说小雨最近吃得特别少，孕吐反应严重，但担心孩子营养不良还是吐了继续吃。然而，他却该死地打了那通电话，声明自己不会被孩子威胁，还刻意带白深深回家来表明立场，结果她自己就将孩子拿掉了，根本不需要征得他的同意！真是讽刺。

情况稳定之后，赵小雨从急诊病房转到妇科病房。

产科病房也在这一楼，粉色的墙壁，新生婴儿的啼哭声，好几个抱着孩子的新爸爸脸上洋溢的得意神情，这些都令欧晋诚心烦意乱。

他是没有准备好做一个父亲。可并不代表他不愿意去尝试。

他想着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的关系，想着自己莫名其妙的别扭。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这么对待赵小雨很没有道理。是心虚吗？不，他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他曾经爱了白深深五年，怎么会因为这短短三四个月，就会对另一个寻常女人动心？可这胸口一阵阵微微的抽痛是什么？一阵阵流淌的灼热又是什么？他不知道。

打了点滴，赵小雨睡得极不安稳。冷汗令她额间的发丝潮湿，疼痛令她唇色苍白。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漂亮的公园，梦到一个小小的婴儿对着自己笑……

“妈妈，妈妈……”

纵然闭着眼睛，两行热泪从她的脸庞悄悄落下，流进了两侧的鬓发里。私自怀了他的孩子，又擅自流掉……

女人，她咎由自取！

武断地给她定了罪行。欧晋诚烦躁地走出病房，在楼梯口点燃了一支烟。

可这也不让他省心，不知道从哪里走来一对夫妻，顶着巨腹的妻子在丈夫的搀扶下慢慢地爬上楼梯，“老公，你说我万一生个女儿怎么办？”

“男孩女孩都是我们的宝贝。如果是女孩，我保护你们俩；如果是男孩，我们爷儿俩保护你……哎，这位先生请不要吸烟，二手烟对胎儿伤害很大。”

欧晋诚尴尬地灭了烟头，离开医院。

第16章欲加之罪

赵小雨在医院住了十四天，医生终于同意出院。

这段时间叶岚对她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吃穿用度都亲自采买，安慰她说等她好了继续弹琴，她一定能弹得很好。欧晋诚又投入到他的工作中，他打算在南方沿海的大城市开设分公司，近期总是出差，很难见他一面。

“小雨，我们一起去看话剧表演。”叶岚走过书房，“主办方送我两张贵宾票。”yQnx赵小雨摇了摇头，她不想去。

上次去的时候，他们被记者认出，好几个记者拉住她说是要采访她。

“为什么不想去？这些书就这么好看？”这些都是他看过的旧书。

叶岚拉住她的手，认真地劝说，“小雨，你应该去接触外面的世界。”

出院后，赵小雨变得比原来更沉闷了。原先还能经常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恬静大方的，很美好。现在只能看到她眉间解不开的淡淡忧伤。

“都是妈不好，当初不应该执意搓合这桩婚事。孩子，你受苦了。”叶岚蹙眉，忍不住抱住她。赵小雨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已经准备了一份简单的离婚协议，也签好了字，只等欧晋诚回来，亲自交给他。

“那个白小姐也真是阴魂不散，上次还假惺惺地去医院探望你，被我打发走了；今天又说要来拜访！我搞不懂她是什么心态。索性我们就一起出去看话剧，总比看到她那张骄傲的脸来得强。”

“妈，您别担心。我就在家里，哪里都不去，谁都不见。”她勉强撑起笑脸，打字给叶岚看。

“好！”叶岚欲言又止，“有事找妈商量，可千万别像上次一样做傻事，一个人偷偷跑去做手术……”用一个生命的代价来看清楚一个人的心，这还不够吗？

如果她是个木偶，只需要扮演好“欧太太”的角色便好了，可她的心又如何安放？少去管束他，她的确做到了；可她自己呢？她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床伴，一直安分守己，却未曾得到应有的尊重。

她受够了这种生活。

“那你乖乖在家，今天晚上阿诚出差回来，我让厨房炖了汤。”叶岚不放心，临走前再三叮嘱，“如果那位白小姐到访，你千万不要理会她。”

他今天会回来？

她情不自禁握紧了手里的两页A4纸，然后发了微信给他，“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晚上你就知道了。”

“你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用得很不错，现在爸爸和岚姨都站在你这边，我已经变成了里外不是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明是他不讲道理，却不认为自己有错。

赵小雨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挂断电话到楼下练琴。

东西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等拿到他签字的那份协议书，她今晚就可以离开。

在这之前，她还想抚摸这架钢琴。这些天，她只学了一首《致爱丽丝》，但手法正在变得越来越熟练。虽然她说不出话，无法表达情绪，但指尖可以发出声音。盛开着鲜花的花园里，动人婉转的旋律正从黑白按键处一点点地流淌出来。

第17章名门淑女

感应到身边有人，赵小雨一回头，就看到了欧晋诚。他穿着衬衣长裤，头发也是梳得一丝不苟，双手交叉于胸前，皱着眉，就像在听下属汇报公事。

赵小雨连忙从位置上起身，不敢直视他。

“弹得不怎么样。”他是故意的，故意奚落她。

幸亏她不会说话，不然一定反唇相讥，“有本事你弹一个试试。”

欧晋诚单手插兜走到钢琴边上，只需一只手轻动，一串好听的音符从他的指尖滑出，“就算你钢琴十级，像个名门淑女，我还是会娶白深深。”

他这样的话已经激不起她任何情绪，她选择性失聪，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名门淑女。低眉，她悄悄回房间，将那两页纸准备好，拿上一只签字笔，从背后递给他。

“离婚协议书”。

欧晋诚注意到赵小雨已经签好了字。他的面容在这一刻僵住，觉得有些好笑，这是他见过的最为简陋的离婚协议，里面没有财产分割，就连离婚原因也就短短四个字“性格不合”。

他很想像是处理公文一样签字，但偏偏握住了笔，却总觉得姿势别扭。

“你确定要跟我离婚？一分钱不要？”他抬头看着她，“我不希望你在背后耍什么花招。”赵小雨在微笑。

她的笑容与这花园里盛开的花儿融成一片，与这湛蓝的天空融成一片，令他有些看不透。她的目光看着他的手，好像在期待他签下自己的名字。

很不巧，这时候欧晋诚的手机响了。

尽管保姆已经说过很多遍家里没人，但白深深还是执意闯进来，“胡说，我明明看到阿诚的车子在车库里。我打电话给他！”欧晋诚立即收起那份离婚协议回到客厅，白深深像是蝴蝶一样飞到他的怀里。“怎么回事嘛！你们家连个佣人都给我脸色看，

以后我嫁过来，是不是还要变本加厉地欺负我。”

欧晋诚看着楼梯拐角处消失的身影，脑海一片空白。

“人家预约了婚纱店今天去看婚纱，你跟我一起去。”白深深撒娇的声音令他头皮发麻。他冷冷地推开她，说，“我不记得我跟你求过婚，你跟谁一起去看婚纱？而且我现在还没离婚，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应说这种没轻没重的话！”

他的态度令白深深吃惊，欧晋诚对她向来是最温柔的，连吼都舍不得吼一句。“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取得了学位证书，也顺利毕了业，你这个混蛋！以前不是说等我毕业了就嫁给你吗？”

她带着哭腔，转身上车发动引擎。对着后视镜补了个妆，她确信她的阿诚很快会追上来。保姆站在门口，很乐意地为她打开大门。

婚房内，赵小雨仔细地看着那一串漂亮的钻石手链，它在灯光下发出夺目的光华。但她深知这不属于她，手链上的每一颗钻石都昂贵而耀眼，她没有足够精致的妆容和漂亮的礼服来搭配它，所以只能看看它。用心地包好放回原处，就像她的生活，也应该回归原点。

“我暂时不会签字。”他忽然回房间，告诉她。

“新公司正在筹办，我不希望因为个人私事影响到公司。”他们的私事会影响到公司？赵小雨有些懵。

“我仔细讲给你听。”欧晋诚难得耐心地看着她，“我们家的企业是上市公司，如果出现了负面的新闻的话，会对股价有所影响。”

鬼扯。

赵小雨不是傻子，她将自己的行李箱拉好，直接开门出去，还不忘发微信提醒他，“你可以早点与白小姐结婚，两家联姻是正面新闻，相信到时候股价会有所上涨。”

第18章不速之客

她也会发火？

欧晋诚看着这行字，想象出赵小雨说这话的表情，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一路搭车到郊外农场，已经是八九点，工人们已经都离开了，赵小雨回到Y.B独家整理自己的家，这才觉得呼吸自由，全身连头发丝都是舒服的。

灯光将她的身影在水泥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潜伏在黑夜里，看着她肆意自在，一蹦一跳、随风舞蹈，像一只快乐小鸟。

黑夜将黑色的轿车藏在夜幕里，他远远地在车里看着，原本想冲过去抓住她，质问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是欧太太？应该在欧宅，而不是在这里。

但她的一举一动，止住了他的无理取闹。

他看到那扇紧紧关闭的大门，想象那个小小的简陋的房间，那里有她奶油般的体香……他曾进去过。

直到窗户那边传来奶奶的声音、传来炒菜的香味、放水洗碗的声音……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赵小雨的生活是怎样的。她过得比他真实，她的善良与勤劳一次一次地让他震惊，却一次一次地被他嗤之以鼻。

“跳水救人又如何，电视新闻上时常有这种事例。”

“身世凄惨，不过是八点档为了煽情而制造的噱头。”

“而这场婚姻？他本人帅气多金，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北城百分之八十的女人都想嫁给他；赵小雨什么都没有，嫁给他只是为了图一辈子生活安逸。”

他总是不惮以最恶的恶意来揣度她，才能压制住那颗奇怪跳动的心。然后他调转车头，离开了农场。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夏天。

欧晋诚的新公司发展的很好，他已经找到了靠谱的副手在那里坐镇。奶奶的外郊农场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自打从监狱出来就没了消息的赵卫生忽然从外地回来，他的老婆嫌弃他收入低又不顾家，便将他扫地出门。他一回来，看到家里的农场眼睛就放了光，立即拍了视频发给老婆，炫耀奶奶的蔬菜生意。

“看到没有，这片农场都是我家的！嫌弃我没钱？我还嫌弃你人老珠黄、不够漂亮呢！”

“生哥你说的这些是真的？你要是能在北城买个学区房，我就和妞妞坐火车去找你。”

“小意思！”很久没回北城的赵卫生哪里知道现在北城最好的学区房要十多万一平，就算把农场卖了，也没有这么多钱。

儿子和孙女都在家，刚开始奶奶还是高兴的。可很快，奶奶就发现赵卫生不是省油的灯。让他去送货，他中途开溜去打麻将；让他把家里废旧的瓦屋修理一下，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妈，小雨不是嫁人了吗？一直住在农场不合适！”赵卫生旁敲侧击地说，“过两天李娜和她闺女妞妞就要过来了，你让小雨把房间腾出来！”

“不行！”奶奶坚决反对，“你把瓦屋修好了，你们三个就住进去。小雨的屋子是她自小住惯了的，不能腾给别人住！”

“我去找小雨说！”赵卫生知道小雨自小懂事，压根不会拒绝他。

然而他却在大门口，看到一个开着豪车的漂亮女人，她在给赵小雨递东西。她的身形有些熟悉，声音也似曾相识，“这是林医生给你开的药，记得要按时吃。如果有任何困难，记得发信息跟妈妈说。”

小雨的“妈妈”？

第19章很受欢迎

像是什么在他脑海里炸开，赵卫生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快步地走上前，“你是……张玉兰？”张玉兰是赵小雨亲妈的名字。

叶岚先是一愣，僵住了身体，然后像是机器人一样，缓缓地回头。

然后，她看到了那张噩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赵卫生！他怎么会忽然回来？还认出了自己！看到叶岚一下子变得刷白的脸，赵小雨用力地推了一下赵卫生。

“爸爸你认错人了！”

“她不是妈妈，是我婆婆！”奈何她是个哑女，情急之下想要解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发出“啊——啊——”的难听声音。

已经宣告死亡的人，怎么可能重新出现在面前？赵卫生回过神来，眼前的女人比张玉兰年轻的时候更加漂亮、更加耀眼，就这一身水嫩嫩的皮肤李娜都没法比，更别说化了妆的五官了。

“我不是张玉兰！”叶岚惊叫一声，发现手臂已经被赵卫生牢牢抓住，多年前的那种恐惧感再次袭上心头。

“你就是张玉兰！不然怎么自称是小雨的‘妈妈‘？”赵卫生接近疯狂，笃定地责问她，“你不是死了吗？啊，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你把我害得多惨？十几年的牢饭，我吃得好苦！”

不，她不是！

看到叶岚手上被赵卫生捏出来的红色指印！赵小雨急得团团转，她用力咬住了赵卫生的手臂，狠狠地推开他。一经挣脱，叶岚连忙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败家子，你欺负小雨做什么？”奶奶闻声拿着扫帚赶来，看到地上的药明白了个大概，“那是小雨的婆家，给小雨送药来的！真是的，你跟人家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我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不会的，他不会看错。

就算她伪装得再好，她手臂上的那颗红色的痣不会骗人……赵卫生的大脑难得冷静：如果说当年张玉兰没死的话，那他就没有故意杀人！那这些年他在监狱受的苦，谁来买单？

但叶岚不会给他再见她的机会。

一路疾驰，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是她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和汗水换得的，她绝不会轻易放手。赵卫生没钱没势没脑子，空有一身搞破坏的蛮力，她想要对付他，只需略施小计。

匆匆离开农场后，叶岚立即打电话给林医生，嘱咐他以后不必再送药过来。农场里，赵小雨默默拿药递给赵卫生，帮他的手臂消毒。

“小雨，原来你嫁得了这么好的人家！”赵卫生有些得意地说，“爸知道你是好孩子。过两天，李娜阿姨和她的女儿会来农场做客，你的房间暂时给她们住，你已经嫁人了，应该回你夫家住。”

“她们可以住宾馆。”赵小雨写字回复他。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你现在是豪门太太，不知生活辛苦。住宾馆一晚上最少要花费一百八十八，我只是想能省一些是一些。毕竟赚钱不易，以后花钱的地方多……”

呵，赚钱不易？他今天中午和菜农玩纸牌还赌输了五百块！

赵小雨不语，隔日便找了些水泥和砖块，准备修葺破旧的瓦房。旧瓦房有十几平，修起来还能用。

第20章男人的魅力

欧晋诚的出现教赵小雨意外，但赵小雨已经是签过离婚协议的人，她自认为站在他的面前，彼此平等。她示意阿布等她一下，然后脱下工作服，客气地给他倒一杯茶。

她以为这两个月过去，自己已经忘了他，至少不见面，心里的痛感已经一点点地减轻。

“看来这些日子你过的很不错。”而他每天起早贪黑，累得精疲力竭的时候，常常会想起她。她穿着廉价的白T恤、牛仔裤，对他微笑着。不点头，也不摇头。

她的沉默令欧晋诚有些尴尬，想要挑刺，却又觉得兴致寥寥。挑刺就能伤害她？她连他们的婚姻、他们的孩子都可以选择丢弃，可见这个女人心肠硬得很，好似钢铁铠甲。

可他就是想撕碎这铠甲。

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看似平和，就这样望着他……该死，她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勾人？难怪，农场里的男人都主动帮她干活……他很清楚那些男人心里是什么龌龊想法！

几乎是愤怒的。他伸手搂住了她，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冲动多不合时宜，明知道自己现在多无理取闹，她已经答应离婚，但他还没签字不是吗？但契合的身体，柔软的唇瓣，让他无法思考，只要现在！

不！

“混蛋！”她的眼里展现出惊恐，她想起了白深深——那位高高在上的小姐肯定也跟他做过这种亲密的事。他不要他的施舍，她要推开他！

可她的身体由他挖掘，对他的抚触太过熟悉，轻轻一碰，便有了反应。

“乖，给我。我好想你。”她身上特有的奶香味令他着迷。他要她的身体，不肯放手她的婚姻，却不肯信任她爱他的心。他的身上有太多耀眼的东西，他不信任她看中的是爱情。男人的魅力在资产，只要有足够的钱，就算是个肥猪脑，女人依然会对他前赴后继。

赵小雨又哭了。

她的身体和心啊，在一下一下的波浪中，又返回了原地。

事后，他仔细地为她清理。她蒙着脸后知后觉：女人真的是感情动物，在欧晋诚面前，她毫无尊严可言。女婿来农场做客，赵卫生很殷勤地去抓鸡、择菜、杀鱼……乒乒乓乓做了八菜一汤。Y.B独家整理

奶奶满意地看着一桌菜，忍不住夸赞：“难得看你这么勤快！”

饭桌上，赵卫生将老丈人的派头拿捏得十分到位，“结婚才半年，小两口就分开住也太不像话！我们农场有的是工人，不差小雨来帮把手！阿诚，你今晚将小雨带回去，以后我再看到她独自回娘家，拿你是问。”

赵卫生看着一表人才、财貌俱佳的女婿，沾沾自喜。

“我知道了。”欧晋诚回答得不卑不亢。

知道什么？赵小雨眼睛里写着呐：你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奶奶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年轻人眼神互动。吃完了饭，又给他们塞了两袋大米、两箱草鸡蛋，目送他们离开了农场。

“我们去哪里？”她打字问他。

“回家。”他忽然想起赵卫生的话，结婚才半年，小两口应该单独住出去，又调转车头，往市中心方向开了过去。去恒远公寓？

“我不要别人的婚姻，也不要别人的新婚公寓。”她近乎哀求地看着他。她的身体已经背叛了自己，不想自己的尊严也在脚下

狠狠践踏。

第21章你爱我吗

那是他与白深深的爱巢，她要去了做什么？今日跟他出来，不过是给父亲一个台阶下，男人都要面子，尤其是父亲。

“那不是别人的，是我们的。”他解释。

他的说法不教人意外，她犹豫了一下，打字问他：“欧晋诚，你爱我吗？”爱吗？曾经对白深深毫不吝啬的词语，此时此刻他说不出口。

他不确定……

他将车听到了路边，空气里立即变得安静。可赵小雨不满意这样的答案，她换了个角度问：

“为什么不同意离婚？白小姐应该等的很急，你这样做不对。”

他看着这行字，认真思索，才发现赵小雨总是以别人的感受为第一出发点。她太善良，他说不要孩子便是不要孩子，白深深要嫁给他她便成全，那她有没有考虑过她自己？

“我不想娶她了。”他实说。

昨日公司庆功宴结束，白深深穿着小婚纱在房间里等他。红酒、蜡烛、玫瑰、蛋糕、戒指，她都准备好了，可在那一刻，他还是拒绝了。当他发现自己对着那么漂亮的白深深，连亲都亲不下去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变心了。

“渣男！”白深深将玫瑰花扔在他身上。

他们说的没错，他是个渣男。他空有一肚子学问，对经济形势分析敏锐，对数字处理得分毫不差，可他看不清自己的爱情。

“赵小雨，我觉得我们可以互相适应，我喜欢你的身体。而且我们已经结婚了，如果再让我去找别人，我……”哦，她想起来了。他大男子主义，有处女情结。

但这不代表她也要全然接受。于是她推开门下了车，在深夜的马路上独自流浪。

目送着黑色轿车远去，冷风吹扬她额间细碎的发丝，璀璨的星空照进她清冷的眸子。孤独的她想听听音乐，那首《致爱丽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机车的声音轰鸣。不一会，又是一辆。

她原以为是不安分的年轻人在深夜炸街，或是网红为了流量在拍视频，但当她看到车灯将她的影子照在柏油路面上，渐渐变短。忽然来个急刹，“呲”的一声，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挡住了她。她吓住了。

不受控制地，赵小雨被车上的人拉了个悬空——

“啊——”救命！救命！

如锯木般刺耳的尖叫声实在是难听，歹徒狠狠地砸了她的后脑勺，她便晕了过去。两辆摩托车继续轰鸣，迅速离开了这段路。没有等来她的来电，欧晋诚握紧了拳头，硬着头皮将车子调头：赵小雨，算你狠！

手机，却不适时宜地响起。

“深深。”

“阿诚。”白深深的声音依然动人，“我刚刚开车从清江路路过，看到你的车子了。”也看到赵小雨了。

“我以为我说得够坦白。”欧晋诚心烦意乱，不想伤害她，“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们还能做朋友。”

“嘘——我知道你是爱我的。”白深深故弄玄虚，“你以为赵小雨就是干净的？不信，你现在回清江路看看她，我可是看到她

上了一辆摩托车，说不定现在正跟她的情人在哪个小树林里风流快活呢。”

既然他有那方面的洁癖，当他亲眼见到那个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肯定也不会再要她。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白深深，你这是在犯罪！”欧晋诚的脑子转的够快，看到路面空无一人，很快有了警觉。

第22章遭遇劫匪

赵小雨是被冷水泼醒的，此时夜还深沉，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还好没多大的伤口，还能跑。

歹徒原本准备喂她吃什么药，但她那公鸭般的嗓子叫起来实在令人害怕，便索性封住了她的嘴。现在科技发达，想要增加情趣的方法很多，不一定要用药。

喷雾，可以令她没有力气。精华，可以令她全身湿润。

摆好相机，白小姐想要的东西，他们很快就能给她。

她的身体很快有了反应。在双手被解开的一瞬间，赵小雨拼了命地往外面跑，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她知道只要出去，往有人的地方跑，就会获救。

她必须尽快求救！

这是一处小旅馆。前台已经没人了，旅馆前的小路也空荡荡。

终于在气喘吁吁之后，她看到路边车灯一闪，一个高大的身影下车往这边飞奔而来。欧晋诚！

心跳加速，赵小雨快速往前冲，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抓住他的衣襟。刚刚她好害怕，非常非常的害怕。

“别怕，是我不好，不该把你扔在路边。”

确认安全之后，她决定报警。可欧晋诚拦住了她，“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而她的身体也的确需要休息，裙角被扯烂不说，那些奇怪的东西令她下面阵阵刺痛，她想要洗干净。

他们在附近的一家酒店落脚。赵小雨还没来得及脱鞋，就被欧晋诚从身后抱住了。他脑海里忽然确信：就算她今天因为他而受到伤害，他也绝不会舍弃她。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他温柔地安抚她。

她并不需要太多的矜持，因为他对她的身体已经太过了解。平时小小稚嫩的地方变得充血红肿，磨出了血丝，还有晶莹的液体不断地渗出。

干燥粗粝的手指拂过，没有不堪的味道……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真的幼稚得可以。

这一夜，他发现赵小雨在自己的生活中开始变得重要，他发现自己开始迎合她的欲望，他想要她快活，想要她在自己的身下羞红得像是熟透的虾，想要就这样保护她、拥有她。

就像那一年，白深深在异国他乡，无助地请求他：“先生，你一定是中国人吧？我是这里的留学生，我的钱包被人抢了，你能不能带我一程？”

曾经单纯无助的女孩子，现在却买通歹徒来强暴他的妻子……真是讽刺。

第二天一早，赵小雨在欧晋诚的怀里醒来。她再次提议要报警，警察肯定能通过那段路上的监控找到那两个歹徒，如果他们再出来伤害人就不好了。但这个提议被欧晋诚阻止了，他说：“你没受伤，而且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警方判定强奸，是要留取精斑的。”

那就留那两个人逍遥法外？真是气愤！

欧晋诚看到赵小雨噘着嘴不满意的样子，才发现自己的妻子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他对她承诺，“不是放任他们，这件事我

会处理。”

“其实，恒远公寓是我之前购置的婚房，曾经把钥匙给过白深深，让她想要添什么家具自己去添。但是后来我们分手了，没想过她还会住进去……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为你准备别的住所。”

第23章不堪的回忆

既然他们还是合法夫妻，他会继续经营这段婚姻。

有钱人买房的确跟买白菜差不多。城市CDB最火热的楼盘，最好的学区，欧晋诚直接买了两百四十平的大平层，赵小雨负责家具布置。

好吧，她还爱着他。

所以就算委屈，也甘愿被他牵着鼻子走。Y.B独家整理

深色的窗帘，浅色的床褥，新居的一切被她布置得简单又温馨。

然而这时候，赵卫生却打电话给了她，“小雨，有件事我想和你商议。我跟踪了叶岚很久，我确认她就是你妈张玉兰，虽然她换了姓名改了容貌，但她的声音和习惯不会改……”

他曾经爱到极致也恨到极致的人，就算化成灰他也认识。赵小雨心跳慢了半拍。

“你也想知道真相，对吗？小雨，你帮我把她约出来……”

赵卫生这几天没闲着，他偷偷跟踪叶岚，却一直无法接近。除了手臂那里的红痣、惊人相似的声音，他想要确定她是张玉兰只差一个重要的东西——指纹。

当年办理案件的卷宗里，有张玉兰的指纹备份！

一经比对，不就能说明当年的案件是误判？那么这些年他受的牢狱之苦就可以申请国家赔偿，有了这笔钱，有了洗刷冤屈的事实，他行的正坐得直，何谈过不上好日子？赵卫生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受过这么多年的改造，他不想去做坏事，这钱是他应得的！

赵小雨还是不相信赵卫生的话。思考再三之后，她发短信给他，“你要保证不会伤害她。”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露面。”

赵小雨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那是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双眼皮，高鼻梁，小小的菱形嘴唇……很多人都说她像年轻时候的张玉兰，曾经的洗头店店主。

记忆里妈妈的样子早已模糊不清，但那场满是鲜血的干架她历历在目。

那时候还没有外郊农场，家里只有两间瓦房，三亩地。奶奶在田里做农活，爸爸在面粉厂做工人，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那天，妈妈烫着卷发，穿着风靡一时的长裙，晃晃悠悠地骑着自行车，刚到家门口。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又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了？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开洗头店了！”

“要是不开店，你几十块的工资养得起我和小雨吗？”

赵卫生冲上前去，夺过妈妈的自行车，然后两个人扭打成一团。妈妈挣扎着，反抗着，赵卫生从地上抡起一根棍子就打。嘶吼声，尖叫声，充斥着她的耳膜。

具体吼的什么已经记不清楚了。

等一切结束后，赵卫生打开了困住赵小雨的栅栏。赵小雨惊恐万分地冲了出去。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妈妈，她就那么瘫在地上，仿佛手脚都已经断了，全身都没有骨头了。她的衣服早就被扯坏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就连脑袋上也被砸了个血窟窿，她哭着爬过去用手去捂都捂不住！

妈妈睁着眼睛，嘴角蠕动了一下，可能是在叫她的名字吧。

再然后，妈妈就被扔下了河……

第24章家庭聚会

现在想想，当时的赵卫生还真是狠心，对妻子能下这么狠毒的手，法院判他故意杀人并没有错。可又过了这么些年，在不断地争取减刑、十六年的牢狱改造之后，他已经为自己的罪责承担了后果。

赵小雨将这件事藏在心底。

但她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不再伤害她的“妈妈”。

当天晚上，欧晋诚带着赵小雨回欧宅。叶岚获得了某个卫视的舞蹈奖项，做了专访，为了庆祝，邀请他们一起吃饭。

“早就听说岚姨十分敬业，从不端架子，一直是舞蹈界的模范。”欧晋诚举杯敬叶岚，开玩笑地说，“以后也教小雨跳舞，她要是能得到你的真传，肯定也是一名优秀的舞蹈家。”

叶岚诧异地发现欧晋诚对小雨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小算盘。她眨眨眼睛，“练舞是要吃很多苦的，我可舍不得小雨将我吃的那些苦再吃一遍。再说，我们家已经不缺舞蹈家了，只缺一个钢琴家。”

欧均华脸一板，筷子一拍，“什么家都不缺，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就好。”

他想起上次白深深来访的事情就有些生气，忍不住说欧晋诚两句，“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太过冲动，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你给我收收性子，别同时伤害两个女孩子！像上次搞什么鸿门宴？简直是胡闹！”

欧晋诚的手放在桌下，捏了捏赵小雨的手，“哪有什么鸿门宴？那次只是深深想要拜访一下你们二老。”赵小雨不理会他，伸手抚上平坦的小腹，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成为母亲是什么感觉？她望向叶岚。

灯光下的叶岚珠光宝气，举止得宜。而她记忆里的妈妈，打扮时髦、特别肯吃苦，从早到晚绕着那八平米的洗头店转圈圈，一双青葱的手不知道接触过男人的头发和胡须、不知道泡过多少的洗发水和化学染料……

洗头一元、剃须二元。就是这些一元二元，换来了她童年的新书包、新裙子、新鞋子……她……会是妈妈吗？

赵小雨偷偷咬了咬嘴唇，不敢让人发现自己潮湿的泪。

“放你的屁！”欧均华看到小雨伤情的样子就想到那没了的孙子，Y.B独家整理这个混小子真是胡闹！他恨铁不成钢，怒目看着欧晋

诚，“男人是以事业为重，但感情的事情一定要处理好。婚姻就是事业的大后方，你后方都着火了？就算做事业，怎么可能会成功？你看看我和你岚姨，不管是在事业上还是感情上，都是互相帮衬、互利共赢的，走出去谁也不会小瞧了谁！”

“爸！”欧晋诚有些无语，怎么好端端一桌饭，变成了讨伐他一个人？

欧均华在无形中夸赞了叶岚，叶岚自然高兴。她低头挽住欧均华的胳膊，柔声说道，“好了好了，别说了。今天我点的都是些特色菜，咱们尝尝鲜。”

一顿家庭聚餐在尴尬的氛围中结束。

散场后，赵小雨将叶岚用过的杯子包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包里。

第25章指纹比对

指纹比对的结果有两份，一份被赵小雨撕了，一份给了赵卫生。

“不是？”赵卫生狐疑地看着这份材料，不满意地自言自语，“怎么可能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难道真是我搞错了？”赵小雨耸了耸肩，去帮奶奶做这几日的对账。

那条曾经吞没张玉兰的河依然蜿蜒在农场的正后方。微风吹来，有粼粼波光。

以前，赵小雨经常坐在河边发呆。她望向河面上的波浪，就像妈妈眼睛里的波光。她又想起了叶岚，那个漂亮又端庄的“妈妈”。

“啊——”她张了张嘴，想主动说话。她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渴望有朝一日可以喊叶岚一声“妈妈”。可喊了很久，还是喊不出来，她有些着急。

奶奶看她一个人喊得辛苦，走过来劝慰她，“孩子，慢慢来，不着急……”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欧晋诚就不再接白深深的电话了。

白深深跟欧晋诚的助理预约了几次，都没跟欧晋诚见上面。这一天，她索性来到农场找赵小雨，想让她知难而退。在农场门口，她趾高气昂地问正在干活儿的工人，“赵小雨呢？”

这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卫生。

赵卫生看她面色不善，也没好气地回答，“我是她爸！你找她什么事？”呵，是她爸爸？

那个杀人犯？

对上赵卫生的眼神，是个狠人。白深深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但她很快想到赵卫生的前科。一个有前科的人，若是再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她将自己的来意讠兑明之后，拿出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赵先生，我和欧晋诚是青梅竹马，早有婚约的。是你女儿插足了我们，如果我让家中长辈施压，结果也是一样的，他们会离婚，赵小雨不会得到幸福的。如果你能提前劝她退出，这五十万就是你的。”

“我不缺钱！”赵卫生是有骨气的人，直接将支票推了回去。

“这是我的号码，我相信你早晚会来找我。”白深深高傲地扭了扭腰，回头就走。

“这些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以为开个几百万的好车就怎么样了？还不是因为有个有钱的男人！”赵卫生啐了一口，但还是从地上捡起了支票，“这玩意是不是假的，我得去银行看一下。”

支票是真的。赵卫生拿到那笔钱买了辆好车，然后找白深深托关系报上了叶岚的瑜伽班。想要洗刷罪名的欲望使他忍不住想要接近叶岚。

叶岚不明白赵卫生的心态，他已经将那个李娜和她的女儿接回了农场，为什么还要对她阴魂不散？于是她找了几个保镖将他拦住，质问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不干嘛，学瑜伽是每个人的权利！你不是警察，不能剥夺我。”他还像二十年前一样无赖。

“白深深和你是什么关系，她这么为你托关系来骚扰我，你们之间有什么勾当？”她已经认定白深深会对赵小雨不利，而赵卫生这个笨蛋，甘心被人当枪使。为了小雨，她一定要点醒他。

“没什么关系！”赵卫生不太看得起那个自以为是的白深深，“你得跟我去一趟警察局验DNA。这么些年，你得给我一个说法！还我一个公道！”

第26章狗血剧情

“你这个疯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岚恼羞成怒。她让保镖打了赵卫生，狠狠地打。

白深深当时就在现场，却觉得有些蹊跷。堂堂欧太太，竟然会公然让保镖打自己的亲家，北城豪门的新闻版块刚好缺少这种狗血剧情。

可叶岚不是很疼爱赵小雨吗？为什么会这么不留情面地打赵卫生？

她立即发短视频给赵小雨，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今天岚姨和你爸打成一片，很多人都看到了，你们一家很快就会成为北城豪门圈子里的笑料。”

视频里，赵卫生被几个保镖拖在地上，一拳一脚地打着，他嘴里还念念有词，“行！你让人打了我就是故意伤害！我要报警，我要你跟我一起去警察局！”

“到时候，警察一验，就能真相大白！”

“再给我打！”叶岚被这死缠烂打的男人气到头痛。

短短的十五秒视频让赵小雨心跳加速，她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自己的脑门。她的爸爸、妈妈……她不想让历史重演。她立即打车去瑜伽馆，幸亏还没人报警，只是双方发生了激烈冲突。

“他最多只算是你血缘上的父亲，对你从未有过抚养义务，你竟然也担心他？”叶岚意外地看着赵小雨，双手抱胸，“但他跟踪我已经有段时间了，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赵小雨闷不吭声地将赵卫生扶起来，准备往回走。

“等一下。”叶岚挑了挑眉。

“你现在是我欧家的儿媳妇，如果依然纵容你的父亲对我做那些事情，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跟踪尾随、侵犯隐私，可是够他吃一盅的。十几年的大牢没蹲够，还想出来害人吗？”她是在说给赵小雨听，也在说给赵卫生听。

赵小雨无从回答。认真想想，爸爸的动机也没有错，他只是想要一个清白。只是这清白代价太大。

“为什么指使你爸爸跟踪岚姨？”白深深适时出现，脸上挂着微笑，“你想知道什么？”什么？赵小雨朝着白深深皱眉。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爱插手别人家的事情。

“我给你机会解释。”叶岚给她一个台阶下。赵小雨是赵卫生唯一的亲女儿，就算是百年之后，也该由赵小雨养老送终。再加上现在赵小雨身价不菲，赵卫生如果有点脑子的话，肯定愿意听赵小雨的话。

她该怎么解释？

赵小雨轻叹一声……她是她的母亲，也是她的婆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应该知道你父亲这段时间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伤害。我是欧均华的妻子，我必须捍卫我的家庭和名声……小雨，你让我很失望。我对你那么好，甚至比亲女儿还要好，我以为你会愿意维护我。”

赵小雨痛苦又茫然地看着叶岚，她的眼神已经在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让你的父亲跟踪我？”叶岚想要一个说法。赵小雨用手语表示：对不起。

认错，是作为子女必须要修炼的课程。

就这样？叶岚有些失望。此时，赵卫生人还清醒着，瞧他被打成猪头的脸上可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

这个自私的男人，总是只顾自己，绝不会因为连累了女儿而内疚。

第27章保守秘密

在白深深的“关切”之下，欧家的这点事情很快闹得人尽皆知。

但很快的，叶岚在欧均华的劝说下，亲自带了补品到农场看望赵卫生。旧时的农场，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原本作为新房的瓦屋已经破旧了，虽然现在又经过了简单的翻新，但还是比不了现在的外郊别墅。赵卫生半瘫地躺在床上，看着叶岚，不说话。

倒是叶岚先开口，“你说我跟你之前死去的的妻子张玉兰很像？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赵卫生，你不是一个傻子，为了女儿，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赵卫生依然不开口，只是看着眼前光彩照人的叶岚嗤笑一声。

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却将他自己雕刻成满脸皱纹的老头子，这是报应。

“小雨与阿诚的婚事是我一手促成的。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是小雨她爱的人是阿诚，他们夫妻俩在一起不容易。你不要一冲动，便将这薄薄的姻缘线给扯断了。”

“我可以给你钱，你需要多少都可以。”

她是在变相地承认她就是张玉兰？赵卫生笑得更凄冷，脸上的皱纹被挤压得更深了。她说的没错，他是有自己的坚持，但却无法再去伤害小雨。一次永久性的伤害，让他的女儿变成终生哑巴，这已经足够残忍了。

就让这个秘密，烂在他的心里吧。

可活人远不如死人能保守秘密。他自尊心作祟不要叶岚的钱，但他很快将这件事告诉了别人，或许是酒后胡话，或许是想找人倾诉吧。

再然后，就到了欧晋诚从美国回来的那一天。那天，刚好是赵小雨的生辰，欧父要求一家人在家好好吃顿饭，聚一聚。下午，欧晋诚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他看上去瘦了一些，甚至有些憔悴。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白深深。

“你带她来做什么？”欧均华皱眉。

白深深拿出一张指纹鉴定的材料，讨好的说：“欧伯伯，我也是一番好心。不想您跟阿诚被她们蒙在鼓里。阿诚与赵小雨结婚，本来就是有预谋的。您瞧，这是证据！”

欧晋诚喟然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面色难看地看着赵小雨，“你早就知道一切是不是？从她找上你的那一刻，你们母女俩就算计好了要跟我结婚，而我竟然傻傻地上了当！”

叶岚和赵小雨看到那份比对证明，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而欧均华的脸色，也越来越严峻。

“说啊，你说，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嫁给阿诚？是不是这个女人指使的？”白深深指向叶岚。不！不关妈妈的事！赵小雨急的摇头。

她冲到欧晋诚面前，恳求地请他相信她。可她比划了半天，才呐呐地想起来他不会手语，更不可能为她亲自去学手语。然后她又乞求地望向欧均华。公公向来是最睿智最公平的，他一定知道白深深说的这些就是污蔑！

可她很快失望了。欧均华还未开口置一词，叶岚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艰难地开口，“对不起”。

第28章真相大白

对不起？

她只是一个努力求生的女人，只是想过更好的生活，又有什么对不起？

可她为什么要以自己女儿的婚姻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来设计自己的丈夫？她原来是这样的女人！欧均华有些失望，他还天真地以为他们就是模范夫妻，彼此之间没有秘密。

对叶岚反应失望的还有白深深，她要的是将赵小雨逐出家门，而不单纯的是挑拨欧均华和叶岚的夫妻关系。

“欧伯伯，这些肯定是赵小雨费尽心机打的算盘，岚姨肯定是被赵小雨扮可怜惹同情的手段给骗了！”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表观点，她抓住赵小雨的手似在宣判，“哑巴就了不起，能够博同情？你小时候不是会说话吗？你给自己辩解啊！”

她想要刺激她，那锯木一样的声音会令所有人反感！

一个用力，叶岚从地上爬起来推开白深深的手，将赵小雨护在身后，“你干什么？这是欧家，谁准你欺负她？”

“你敢推我？”白深深瞪着叶岚尖叫，“你以前不过是个洗头店出来卖的，也敢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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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叶岚扬起手掌，就要去打白深深，那手掌却迟迟没能落下来。

“谁敢动她？”欧晋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

他下巴微抿，握住叶岚的手臂，空气里立即充满了低气压。

“妈——”只听刺耳的一声呼唤，赵小雨捂着胸口，发出艰难的一声，“妈妈——”众人皆惊愕地望着她。

倒是白深深反应得快，幸灾乐祸道：“好啊你，就连哑巴也是装出来的！真是骗得我们好辛苦！”

“抱歉，是我不该妄想要嫁给阿诚。”赵小雨缓缓地说话，她说得很吃力，发音也不太标准，但是一字一句都很清楚。“妈妈是被我逼得没有办法才将我带回欧家。阿诚很优秀，我不该对他抱有不该有的幻想，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人。”

不是这样的，孩子！

叶岚摇着头看着她，眼泪从眼眶中迸射出来，根本止不住。

她听到小雨捂着胸口喊她“妈”，她听到她费力说了这么多话就是为了维护她。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过了，白小姐如果不相信可以问问阿诚。”赵小雨微微喘息，扶住沙发座背自嘲地说，“我知道，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不会幸福。以后会有一个真心爱我的男人跟我结婚，他不会嫌弃我哑巴，也不会嫌弃我穷，他或许买不起一件昂贵的首饰给我做礼物，但他一定会带给我简单幸福的生活。”

谁？哪个男人会做她的接盘侠？那个阿布，还是农场里的谁？

这些天让她布置新居，她竟然已经找好了下家！而他为了讨她欢心，还特意在国外定做了一枚戒指！欧晋诚听到这话，心里非常的不痛快。

“你这是弃车保帅吧？不过是让我发现了你跟岚姨的秘密，你看着你们的诡计被拆穿了，立即想要舍弃自己维护她！我就不相信你这么轻易愿意跟阿诚离婚，岚姨背地里一定给了你不少钱吧？”

她是在说那十万块，或者还有更多。

“我不需要靠别人的施舍生活。”没有解释，赵小雨转向欧晋诚，艰难一笑，“离婚协议书签好字之后，麻烦寄给我一份。”说完句话，赵小雨迅速离开，这地方令她全身如芒刺在扎。

欧晋诚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赵小雨，她会说话！还伶牙俐齿！虽然说起话来很费劲，声音也不好听，但他的颓然的心始终绕着她的话打转。

她不需要靠别人的施舍生活，包括爱情。

第29章农工配哑女

保姆不放心地看着赵小雨离去，几个快跑之后，她跑到赵小雨的身后，“小雨，你别伤心。虽然你要跟先生离婚，但是你能够说话，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说完一句话，她赶紧关门离开。

对着保姆远去的背影，赵小雨苦涩地笑了笑。她能说话很让人惊讶吗？本来她就不是哑巴，只是丧失了语言能力。欧宅里，叶岚的脑中一片空白，她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生活会变成这样。

一切都完了！

她要身败名裂、流露街头了……

可她还是低估了男人的包容心。过了许久，欧均华叹了一口气，宽慰她：“小岚，你受到了惊吓，先去睡一觉吧。”见是这样，白深深跟欧晋诚自觉离开。

欧晋诚鬼使神差地将车开到了上次他与赵小雨一起挑选的那处平层。

打开门，房间的每一处都布置得恰到好处，很简单，很舒适，就像赵小雨这个人一样温暖，让人感觉很亲切。他想象她在布置这里时候的心情，明明是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偏偏要用很多的心血。

“这是哪里？”白深深努了努嘴，看到深色的窗帘，“设计得不怎么样嘛！”赵小雨没有回这里。

她的东西少得可怜，只有简单的洗漱用品。

然后丢下白深深，欧晋诚推开门冲了出去。他猜想，她一定回到了农场。

赵小雨的确回过了农场，她在农场里与奶奶道别，与那条流淌的河告别，与那些她亲手种下的树木、粉饰的房间告别。她为数不多童年的快乐就在这里进行，她的爸爸教她踢正步，她的妈妈给她梳辫子，她的奶奶将一袋方便面切成两块，煮一半给她吃……

她无比渴望一个家，以她最善的善意，最真的诚意。但她却总是被误会。

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婚姻是什么，不只是两个人的互相喜欢，而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她不责怪任何人，只怪她自己。怪自己的一时贪心，怪自己的任性而为，怪她以为天上真的会赏赐她一份完美爱情！

她央求阿布送她离开，刚好那会，欧晋诚的迈巴赫停在农场之外。果然是这个小子！

欧晋诚自嘲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农工配哑女，倒还般配。

欧晋诚决定和白深深结婚了，这个决定来自从农场回来的那一刻。就在那一刻，他发现赵小雨讠兑得对，他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既然她选择自甘堕落，那么他何必苦苦纠缠？理论上讲，他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对象。没有她的生活，他会好的很！

嫉妒令他面目全非，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很快将离婚协议书签了字，并且打电话给了欧均华。他要给白深深一场巨大的豪华婚礼，他要人们知道他的妻子是白氏企业的独女，而不是那个一文不名的赵小雨。

“有空过来把离婚协议书拿过去，我已经让律师进行了公证。”他发微信给她，看到红色的感叹号，才知道自己早被她删除。他不甘心地继续添加好友，备注上写着：来拿离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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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结婚了。

不想看到你的东西。

赵小雨独自在出租房里看着那三行字，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他终于要结婚了！她的心好疼，可他的确值得拥有比她更好的幸福。

第30章各自分散

一切都在往正确的轨道上发展，欧晋诚和白深深的婚礼空前盛大，更是邀请了很多上流人士。有不少自媒体当场进行网络直播。

欧均华与叶岚依然非常登对，脸上带着笑容，表现得非常慈祥。

赵小雨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就这样透过小小的手机屏幕，看着他和白深深走近婚姻的殿堂。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呵。

亲眼看到他将钻戒戴在深爱过多年的女孩手上。

她该为他骄傲、为他欢唱，毕竟没有任何人离开了另一个人会死掉……她只是他人生中默默无闻的小插曲，很快就会被淡忘。她的失魂落魄阿布全部看在眼里，他有些不舍地看着她，“去南部省区那个学校教书的申请已经有回复了，你确定要去？我认

为在那里会很辛苦。其实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大可不必……”

“我不会后悔。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赵小雨的脸上的笑容有些凄凉。

这天下午，她返回农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那间小小的简陋房间，她回想起在这里发生过的浪漫夜晚。他的亲吻，他的触碰，从今以后这些统统只会成为白深深的幸福日常。

那份离婚协议书就放在小小的木桌上。她缓缓地打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体苍劲有力，就像他的人一样。她将协议收进行李，关上门，结束那段卑微的自我幻想。

赵卫生看到她回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问一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

“你别为我担心。我已经在外面找了工作，有空会回来看你们。”

赵小雨说的很客气，这一天，她化了淡妆，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南下的路。命运的安排就是这样。

曾经是最亲密的亲人，最深爱的爱人，如今各自分散。

第31章

“阿诚，你公司的事情究竟有多重要？值得让你放弃珍贵的蜜月时光，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电话里，白深深朝着欧晋诚歇斯底里地发火，“今天晚上要是见不到你，明天我就去你公司找你！我要去你公司常住！”对于白深深的发火，欧晋诚不胜其烦。

他也没想到结婚之后因为投资的事情会变得很忙，加班应酬到深夜都是日常。他以为自己忙起来，就会忘了那双温柔的会说话的眼睛、那种温暖的带有奶油味的发香。

“欧晋诚你这个混蛋，你个性无能！”白深深这下子倒将前后的事情串了个大概，得出这样的判断。可他要是无能，怎么能令赵小雨怀孕？一想到欧晋诚可能是对自己无能，却在别的女人身上挥洒汗水，她要气疯了！

“要是被我发现你在外面藏着野女人，你就死定了！”她开始疑神疑鬼。从公司助理到秘书，到合作对象，那些女人都是狐狸精，她必须一个个地排查！她一定会把那个野女人揪出来！

时间往前推进，很快过了两年。

这两年里，欧晋诚忙于工作，不断出差，他身边跟着的助理也就那两个。对于老板娘的骚扰和谩骂，她们渐渐司空见惯。

坐在飞机上，看着碧蓝天空，揉揉眉心，欧晋诚忽然觉得累了。这两年他奔腾不息、不敢停歇，可赚这么多的钱是为了什么？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此刻他只想去看看外郊农场，看到女孩辛勤劳动后脸上得意的汗水和满足的脸庞。

可她早已不在那里，那间小小的房屋空荡荡。

外郊农场，李娜给赵卫生生了个儿子，小伙子白白胖胖，已经开始学着走路。倒是头发花白的奶奶，经常望着那段河流发呆，见他来了才热情迎接，“阿诚，你怎么又来了？还带这么多礼物，也太客气了，我年纪大了，用不着这些好东西。”

“我就是回来看看您。”欧晋诚的话说得官方客套，“您一个人将小雨抚养长大不容易。现在儿子回来了，又给您添了孙子，是该享清福了。”

“没什么不容易的，我和小雨不过是两个人相依为命。”奶奶怅然地叹了口气，“小雨只是出去工作，以后还会回来的。怕只怕，我等不了多少年啦……”

小雨是她一手带大的，是她的心肝肝！她自顾自地说，两年前的傍晚，小雨每天就坐在这块石头上练习说话。为了能有标准的发音，她将小石子放在嘴巴里练习，平舌音、翘舌音……练到最后，她经常磨出一嘴的血。

她不断努力、甘之若饴。

欧晋诚孤独地立于小河边，回想最后一次见到赵小雨的画面。那天，她穿着浅色的裙子，头发悠悠地垂在双肩，她吃力地捂住胸口确认发音，努力地挺直脊背显得有气势……

她尽力跟他平视。

原来她可以说话，可以为自己解释。她在有尊严地告诉他，“我不需要靠别人的施舍生活”。

第32章

“我就知道你偷偷回来这里？这个农场有什么值得你留恋回忆的？规模小、工人少，一年累死累活最多赚个二十万。要是你喜欢，我回头让我爸把它买下来，天天在这里等你！”白深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用身体拦在欧晋诚的车头前面，“你一天到晚说要工作，我就不烦你。结果你却骗我？偷偷来这里看老情人？”

白深深一副气势汹汹、抓奸在床的样子。

“你不要无理取闹！”

什么老情人？赵小雨两年前就离开了，消失不见了，他们俩心知肚明。

Y.B独家整理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欧晋诚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的脾气太过娇纵。高傲的眉眼、陌生的表情，相识五年，结婚两年，他发现自己竟从未认真了解过她。

“我说的都是事实！欧晋诚你做贼心虚！”

她双手拦在车前，低胸的超短连衣裙将凹凸有致的身材显示得淋漓尽致，她的确是有本钱让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比起赵小雨单薄的身材，只有那双写满着爱意的眼睛，教他难忘。

想到赵小雨，欧晋诚的心里有些刺痛。

这个狠心的女人，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子就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再也不见。

“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清楚。”倒是白深深，经常夜不归宿到处猎艳。夜店里但凡是有名的美男，几乎都被她找过，有时候找好几个，玩得特别欢畅。

他也没在这方面约束她，毕竟他也没有给过她“满足”，自然没有权利去管束她用别的方式获得“满足”。yQnx

“我告诉你欧晋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是不是想要和我离婚，再来找赵小雨？我告诉你赵小雨早就死了，两年前就死了！是被你害死的！”

欧晋诚的双手青筋暴起，“你胡说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白深深就喜欢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她径自上了他的车，然后告诉他实情，“赵小雨两年前申请去南部省区支教，途中出了车祸，你还不知道吧？哈哈，想跟我离婚再找赵小雨？你下地狱去找吧！”

白深深知道得远远比欧晋诚多得多。

这两年她专注于“抓奸”，侦探公司提供的业务也非常专业。很多一手消息不用她说，就自动有人汇报。她死了？

欧晋诚一下子变得有些懵，也有些颓然，过了好一会，忽然感觉心脏被人挖去了一块，整个人变成了傀儡。

“欧晋诚，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知道，当初你一定是受够了我的背叛，忍受不了我跟别的男人做爱，才会那么恨我，才会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吧？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爱情是纯洁忠贞的，身体不是。欲望不过是身体上的感官满足。”

白深深悠然地磨了两下指甲，“我也是看到你结婚了才发现自己不甘心，我们是一类人。我不甘心原本属于我的位置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占据，她没我身材好，没我家世好，凭什么能够拥有你？”

“所以我嫉妒，我要让你们离婚，我要让赵小雨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太爱我了吗，还是恨不得杀了我？哈哈，就让我们互相折磨，互相嫌弃地过完这一生吧。”

第33章

欧晋诚握紧了方向盘，克制自己不要去揍白深深。他从不打女人，更何况是自己的妻子。

他曾经厌恶白深深的放荡，到头来还是纵容了她的放荡，甚至自己现在已经变得毫不在意，无动于衷。但是他今天才发现她不只是放荡，而是蛇蝎心肠。

回忆起两年前那场深夜摩的掳走赵小雨的慌张，他才想起这条毒蛇早已经将蛇杏吐出，只是自己以为她只是大小姐脾气，有钱任性而已，并不曾察觉。没想到她早已将毒爪伸向了软弱简单的赵小雨……

“哎呀，去清江路的百货超市，我想要买两件衣裳。”白深深将脚放平，翘在座椅上。

“你对她做了什么？”语气寒凉，他咬牙切齿地望着副驾驶的女人。这是一场谋杀，而白深深就是主犯。

“你神经病啊？”白深深懒得跟他解释，她就是要他气得跳脚，这才让她畅快，“出车祸又不是我能操纵的，那只是意外好不好？”

“不愿意送我去就算了，我让司机来接我去。”她高傲地下车，裙边随风飞起，背影像一只骄傲的白孔雀。瞬间发动引擎离开，欧晋诚开车回到了欧宅，他想找到她的一些讯息，他想确定她是不是还在……

外郊别墅依然宏伟，他的车停在门口，保姆惯例为他开门。他飞也似的冲上了楼，那里曾经是他们的新房，自从离婚之后，再没有人住过。

红色的“囍”字贴纸早已剥落，玻璃被擦得一尘不染，他翻箱倒柜才在家里找到了唯一一张两寸的结婚照片。当时拍的很匆忙，照片中的女孩没有化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弯成了月亮，仿佛嫁给他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他不知道她当时有多爱他，也不知道她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将身心交付。

那条手链盒子乖乖地躺在一旁，如果说她真的是为了钱和他在一起，那应该多要他的股份、房产，而不是连这么一个小小礼物都懒得戴在身上。

他始终在怀疑她，从刚开始到结束。在她离开的那一天，他甚至想好了跟怎么威胁她，“如果你不愿意主动离开的话，我绝对有本事让你妈妈跟着你一起滚出欧家！”

可是她居然一声不吭地走了，一点拖泥带水的意思都没有。

他的婚礼办得浩浩荡荡，没有惩罚到她，却重重地惩罚了他自己，也连累了白深深。他知道，白深深不该是这样的女人，她应该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疼爱……只是这个男人不会是他。

保姆热心地敲门，问他是不是在找东西。之前小雨经常在书房看书，可Y.B独家整理能会有东西落在书房。

果然，书房里有他遗漏的东西。那是她的临摹，她的笔记，她用白色的稿纸写出来的心事。一张张、一行行，每一行都有他的名字。

还有一张十万元的汇票和一张收条，汇票的收款方是某慈善基金会，用途是筹建某某中心聋哑学校；而收条是赵小雨打给叶岚的，日期还在他们相识之前：

“今借到叶岚女士人民币十万元整，于一个月后归还。”后面又用蓝色圆珠笔加上了三个字“已还清”。

第34章

她还好吧？他宁可她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结婚，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也不要听到她出车祸离世的消息……书房的门被敲响，欧晋诚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

是叶岚。

“阿诚，你回来了。”这两年叶岚的变化很大，她退出了演艺圈，洗去了一身铅华，现在在北城的艺术学校做导师。但整个人的气质没变，长发高高盘起，没有戴任何珠宝，依然端庄典雅。

“岚姨，你找我有事？”

“是有事。之前小雨和我说过她要去南部做老师，后来就没有消息了。我之前几次想告诉你这件事情，我觉得小雨她可能……哎，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什么？”

“我也不是说深深不好。就是她总是旁敲侧击地跟我说小雨不在了，不要再等她之类的话。”绕了半天，她始终说不出那个“死”字。

“你想怎么办？”

“我就是想去找她……阿诚，我知道你很忙，我知道你可能没空。但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现在快放暑假了，她要是真的做老师，应该会有空见我们的。就当我求求你，帮我安排人陪我一起去好吗？”眼前的叶岚，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不用安排，我陪你一起去。”欧晋诚立即表态。

“不用你亲自，这是我的私事。而且，我担心你的出现会打扰到她的生活。”这回，叶岚有些退缩了，她知道欧晋诚这样的大少爷脾气，有些后悔向他求助。

“你怎么知道我会打扰到她的生活？我有那么没品？”欧晋诚无奈。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是有妇之夫，跟我一起去不合时宜。”

“那你的出现未必就是合时宜。”欧晋诚天性耿直，没好气地说，“当初要不是你离开她，她小时候会变成哑巴、受那么多苦吗？”

“……”叶岚被说中了心事，这件事是她内心的一根刺，一碰就疼。当年她在河里漂流了很久，然后被水流带到了岸边，清醒之后再也不敢回到那个家。她虽然舍不得小雨，但蝼蚁尚且偷生，她更怕死。

这些年来，她不断地问自己有没有做错。

直到再次见到小雨，她以为是上天给她一次弥补的机会，可谁料到，小雨的痛苦全都来自于她这位母亲。这回，欧晋诚与叶岚难得对同一件事有了一致看法。

天气渐渐炎热，远在千里之外的南城却依然清凉。聋哑学校的教室里，赵小雨熟练地拄着拐杖进教室。

她已经很久没有游泳，也很久没有奔跑。来南城的第一天她就为了救一个孕妇撞伤了腿，现场留下一大摊鲜血，肇事司机逃逸。孕妇当场早产，然后又因为大出血死在车祸现场。临死之前，她将孩子托付给她——原本，她想带着孩子一起死。

哇哇啼哭的女婴很快让赵小雨想起了曾经失去过的那个孩子，便决定将她带在身边抚养。她这辈子总是在做好事，却从未有什么好事降临在她的头上。

怪就怪，她运气极差吧。

“今天我们来学习字母m的发音。”课堂上，她将手放在胸口，用嘴唇示范。

“木——”她将上嘴唇和下嘴唇抿在一起，示意同学们看她的嘴唇跟着一起做。

“木——啊——”台下小朋友的声音咿咿呀呀。

第35章

坐三个小时的飞机，转五个小时的中巴，再坐上驴车穿过山区的小路，看到路边大树的树叶随风挥舞，欧晋诚与叶岚终于抵达了那所聋哑学校。

赵小雨是学校里很受欢迎的老师，一提起名字，大家都夸她好。

“长得漂亮人又善良，就是带着个娃娃不好嫁人！哦我说错了，不是不好嫁人，是她挑人哩，校长和家长们热心给她介绍了很多对象，她都没看得上。”门卫爷爷连忙进去找赵小雨，“难怪眼光高得很，竟是北城人。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喊她出来。”

带着个娃娃？什么娃娃？

赵真真是个可爱的女娃娃。她既漂亮又聪明，眼睛很大很大，睫毛很长很长，笑起来就跟电视广告上的女童星一模一样。此时她正穿着公主裙，缠着要妈妈抱抱举高高。

赵小雨一手将她抱起来放进推车，一手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向学校大门。

“赵老师，你家人来找你了！”门卫大爷大喊了一声，赵小雨愣了一下，却只想要逃。不管她来的人是谁，她不能让妈妈或者奶奶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她立即调转方向，因为动作太急促了，拐杖掉落，她不得不一瘸一瘸地往前走。

“妈妈——拐杖——”怀里的真真急的大喊。

“小雨！”只听得一声喊，赵小雨的整个身形都僵住了。她缓缓地回头，眼睛立即湿润了，她生分地开口喊她，“欧太太”。

“这是你的女儿？你跟阿诚的女儿？”叶岚看着赵小雨怀里的孩子，更是心如刀割。想不到她竟然落到这样的光景，腿上落了残疾，还一声不吭地给欧家生了个孩子！

“不是！”赵小雨将真真放下，难为情地弯腰到地上捡拐杖。可手还没碰到拐杖，就被另一双有力的手扶住，“我来。”时间在这一刻静止。赵小雨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一身风尘仆仆，却难掩风采。两年未见，他成熟了许多，也更有吸引力了。

“欧家的孩子，必须接到欧家抚养。”欧晋诚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叶岚立即笑着抱起真真，“这孩子身上软软香香的，Y.B独家整理就跟小雨小时候一模一样。”她忍不住逗她，“你是叫真真对吗？我是外婆。外婆，你会念吗？”

真真也不认生，直接萌萌地喊了一句“外婆——”

“可真真她不是你的孩子。”赵小雨重复道。

“我说是，她就是。”欧晋诚的眼神从真真身上放开，回到赵小雨身上。赵小雨这才发现今天的欧晋诚有些古怪，看着她的时候眼睛像在发烫，“你什么时候偷偷给我生了个孩子？嗯？你还爱着我？”

“欧先生错意了，这孩子真的跟你没关系。”她喊他“欧先生”。

赵小雨礼貌地撑起拐杖，固执地解释，“您现在是有妇之夫，随随便便从外面带回去一个孩子不合适！再说，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跟我爱不爱你也没关系。”

“你一个人的孩子？没有我，你生的出？”赵小雨的话惹怒了欧晋诚，他走近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语气带着威胁。那阵势，假如真真的爸爸另有其人，当场会被他碎尸万段！

第36章

“阿诚，你不要吓到孩子！”叶岚见两人关系紧张，立即拉住了欧晋诚，劝慰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雨站着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

“不必。”赵小雨转身就走，“我下午还有课，你们先走吧。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你这孩子……是我求阿诚带我来寻你的。”叶岚连忙追了上去，心疼得不得了，“这两年你是怎么过的？一个人带孩子，还要教书，一定很辛苦。这里有地方住吗？有厨房吗？吃的东西合口味吗？”

而欧晋诚像个雕像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小雨掩过心底小小的失落，他现在是别人的丈夫，本就不应该来找她的。然后，叶岚主动留在赵小雨的寝室帮忙带孩子，赵小雨去教室上课。

下课铃声还没响，就看到欧晋诚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命令道，“赵小雨你给我出来！”赵小雨担心他吓到孩子们，连忙安抚学生们的情绪，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

“什么事这么急？我只能给你一分钟。”赵小雨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对着学生一脸温柔，后一秒对着欧晋诚就冷若冰霜。

可欧晋诚明显不吃这一套，他的脸比他的衬衣还要黑！

他一把把赵小雨拦在楼梯拐角处的走廊上，把一叠打印照片放在她的面前。

“赵小雨！好好看看这是什么！”这是……那次车祸后，她的出院单和赵真真的出生证明。两年前，顺产；产妇姓名：赵小雨。

赵小雨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这的确是她一世情急想的办法，可现在却被欧晋诚误会了！成为他怀疑她给她生了孩子的证据！

“欧先生，我必须先回去上课，待会再找你。”这件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此时，欧晋诚看着赵小雨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种冲动：他一定要给她幸福。两年的时间，足以让他认清自己的感觉，也足够让他清楚曾经的幼稚想法让他失去了多少珍贵的东西。

如果真真是他们的女儿，那么他不仅欠缺了她两年的父爱，更欠缺了两年的陪伴，他必须尽快补上。

透过窗明几净的玻璃，他看到她面带微笑回到讲台。她耐心的讲解和脸上的温柔是那样的炫目，他从未见过她脸上有这样的表情。以前的他不论做什么决定她都会听，现在……恐怕未必。

“小雨老师，那个叔叔还在看你哟~”不少小朋友都看到了欧晋诚。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老师的男朋友~”大家叽叽喳喳地讨论。

学生们的话让赵小雨红了脸颊，她咳嗽了一声，色厉内荏地挥舞教鞭说：“大家都乖乖上课！不许再看外面！”

这节课在欧晋诚的骚扰中结束了，虽然他只是站在外面一言不发，但赵小雨始终觉得这节课的时间特别长，脸上火辣辣的，好难堪！

他像接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到教室接她下课，帮她拿教案。

“腿是怎么回事？”

“被撞伤了，还没复原。”小雨眉头微皱。这里康复条件有限，而她又要努力工作，养活自己和孩子。

她是想一个人独立，却没想到一个人独立的辛苦，这份工作只够维持生活，何谈康复？幸亏有真真陪着她，不然她怕自己真的

会坚持不住。

两人继续前行，沉默不语。

第37章

叶岚将真真照顾得很好，心里又放不下赵小雨，便要求留在南城一段时间，等到了暑假带着小雨一起回去。而欧晋诚则自顾自地买了一堆东西送了过来，然后立刻回了北城。

想要接真真回家，首先要做的，就是结束北城的那堆烂事。

白深深依然住在恒远公寓，她开门一见是他，立即笑脸相迎，“老公你回来啦？我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她能有什么好消息？欧晋诚觉得诡异。

每次她喊他“老公”，定是有求于他。他不动声色地听她说完。

“老公，我怀孕了！”白深深杏眼含笑，“你要做爸爸了！”

“呵，”欧晋诚讥讽地看着她，“白深深你是不是玩得太过了？我要做爸爸？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碰过你。”

“你可别抵赖啊！”白深深打得一手好算盘，“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欧家的继承人不是我来生谁生？反正你在外面又没有私生子。我不管，我就是要生下他！”

“你以为我欧晋诚甘心戴一顶绿帽子？”欧晋诚被她气笑了。

“结婚这些年，你戴的绿帽子还少吗？”白深深对他脸上的怒意嗤之以鼻，“你不能给我幸福，还不让别人给我幸福，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欧晋诚你看清楚，我白深深什么都有，不缺男人！既然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各玩各的，只要在人前风光，那为什么不把戏做足了，顺便生个孩子给大家看看？”

“胡闹！”欧晋诚搞不懂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生下他。”白深深挑衅地看着欧晋诚，“你是不是气得想打我？还想离婚？哈哈，抱歉，怀孕期间丈夫是没有理由起诉离婚的。欧晋诚，你不是要消耗我吗？现在，也换我我消耗消耗你！”

认真想想，真是可悲。

结婚两年，她抓不住他的把柄，竟然以这种方式来激怒他。

看着这样的白深深，欧晋诚决定不再和她拖延下去。既然她已经将事情做到这一步，他再不顺势结束这场闹剧一样的婚姻，未免太对不起自己。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管不着，但是你跟那些男人在一起的照片我多得是。所以，你自己考虑清楚是主动提出离婚，和你那位新宠Jack双宿双飞？还是我起诉离婚，将你那些照片公布于众？”

“不！你才不会离婚，你们欧家不是最注重脸面？”白深深有些慌张，原以为完美的计划就这样被欧晋诚看破，但她还是挺起胸膛绝不认输。

“欧家是注重脸面，但你们白家也一样。”他提醒她，“对了，当年你找的那两个机车男绑架赵小雨的证据还在我手上，如果不想我把那些交给警察，就别把你怀孕的事情搞得沸沸扬扬。”

欧晋诚说完，调头走开。

白深深气得扔了只拖鞋在他的背上。

“还有。”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如果让我发现小雨发生的车祸跟你有关系，你最好做好坐牢的准备，我不会允许一个杀人犯当我的妻子。”

第38章

车祸？欧晋诚去找赵小雨那个贱人了？

白深深立在原地，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反正当年的车祸已经结案了。她自小任性，但凡是花钱能够解决的问题，全部花钱解决。现在她已经开始谋划，如果欧晋诚要起诉离婚，她该怎么做才能分得更多的财产。

毕竟他赚钱这么辛苦，多分掉一半，也会肉疼吧。她就是要他痛苦。

然而，私家侦探很快告诉她，当年死掉的那个女人不是赵小雨，而是另有其人。残疾的赵小雨还给欧晋诚生了一个孩子，取名

——真真。

婚外生子？原来是因为这个要跟她离婚。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白深深立即给侦探打款，“我要拿到亲子鉴定的材料起诉离婚，立即给我去办。”南城，淅沥沥的小雨浸染了小城的绿意，赵小雨目送着叶岚和真真离开。

学期还没结束，她不能擅自离岗。

一下子少了孩子，赵小雨的生活变得单调，下课之后，她独自在操场上做康复训练。

其实她是一个很勇敢的女孩，默默努力的女孩，很值得男人喜欢。但无奈的是，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了。她只要真真和她的学生。

不巧，操场上的水坑有些滑。

她惊呼了一声，整个人扑倒在水坑上。腿上的痛来得钻心，她正准备爬起来，就看到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鞋。沿着这双皮鞋往上看，它的主人正皱眉地看着她。

“你就这么爱惜自己的身体的？”身体猛地一轻，欧晋诚将她抱起来，飞速赶往医院。

“你干嘛抱我？你放我下来！”赵小雨有些崩溃，这个样子让别人看到多难为情啊！

他将她放在车上，乌黑深邃的眼睛盯得赵小雨心里发慌；他贴在她腰上的掌心微微发烫，令她的心嘭嘭乱跳。这让赵小雨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他是喜欢她、在意她的。

可他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想到这一点，赵小雨的心又冷了。

她不愿意做第三者，不要介入任何人的婚姻。她连忙挣脱欧晋诚的怀抱，语气不自觉的带了生疏，“欧先生，请不要这样。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真真她不是欧家的孩子。她根本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完全不必为了她来讨好我。”

欧晋诚看着这样的赵小雨，忽然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好看，“赵小雨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无聊？明明爱我爱得要死，还给我生下了一个孩子。还想赖账？”

爱他爱得要死？

亏他说得出口。赵小雨整张脸都黑了，“开玩笑，我会爱你？从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起，我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当你是谁？吴亦凡还是张艺兴，我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欧晋诚给堵住了。

他用力地吻她，好像要将把她嘴巴里的空气都抽走，让她再也说不出话。他将她抱得那么紧，一双有力的手臂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

车子里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这个吻缠绵得有一个世纪。然后，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你变了。”他听到她砰砰砰的心跳声。

“哪里变了？”赵小雨双唇红肿，表情有些懵。

“变得狡猾，变得伶牙俐齿，变得难以控制了。”

第39章

她狡猾？她忠诚老实，何时与“狡猾”两个字沾在一起？还是说，他对她又有什么偏见？

赵小雨在心底自嘲，酸溜溜地开口，“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原本他们之间就是这样，她是犯人，他负责审判，只需他一句话便可判她无期徒刑。

“赵小雨，你是个傻瓜！”他似乎心情不错，故意给她下定义，然后返回驾驶室，开车带她去医院。

已经休养得差不多的骨头又开裂了，骨科医生无奈地摇头，“如果你坚持不要这条腿，我也没有办法。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病人，我建议你们去大医院。”

“跟我一起回北城，你这条腿还有救。”

这种话无论从谁的嘴巴里说出来，都会显得骄傲自大。但他是欧晋诚，他身上有种特别笃定的气场，只是慢条斯理的一句话，就足以让人信服。

可能是因为天生的不对等吧，赵小雨总是提醒自己，不要盲目崇拜他，不要毫无原则地服从他。

“我要上课。”她躺在病床上，犹豫不定。

“可以请假。”

其实她介意的是另一件事，“你没必要帮我。你不应该来这里，你应该回去陪白小姐……”原来，在赵小雨心里对这位“前夫”已经生分。一生分，就会变得不可爱。

“你在吃醋？吃白深深的醋？承认吧，你还爱着我。”愉快的语气、探究的表情，欧晋诚意识到这一点，又有些得意。

他的笑容实在刺眼，赵小雨无奈地解释，“我并没有吃醋。白小姐她是你的妻子，漂亮、聪明、大方，在许多方面都比我更适合你。你们现在是夫妻，好丈夫不应该做对不起自己妻子的事。”

提起白深深，赵小雨心情苦涩。

她已经将她自朋友圈里删除，她害怕白深深在朋友圈发出的那些关于某人生活的一点一滴，那是她自卑的源泉，时刻提醒她不够大方……是自己心胸狭隘，配不上和她做朋友。

“漂亮、聪明、大方？”这是她给他定的择偶标准。

“关键还家世显赫，门当户对。”她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你爱她。所以，我们应该尽量保持距离，不要做伤害她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爱她？有多爱？”欧晋诚觉得赵小雨有些好笑，她很了解他？

“那当然。你们认识了很多年，相恋五年，结婚两年，而我们认识才多久？短短五个月。”赵小雨伸出手指认真掰着数，回忆他们的过去，“而在这五个月之内，你还出差数次，跟我讲的话没有超过十句，句句都针对我、挖苦我。而我那时候看不懂这件事，竟然奢望你会爱我……”

“你怎么会爱上我？早在很多年前，你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了呀。”她自问自答。在她的观念里，一人心只够住一人。

再回想那时候，欧晋诚觉得自己真的是不懂如何表达，或者他压根没想过要向她表达。毕竟她只是个哑巴，就算表示也是投石入水没有波澜，他未想到水中亦会有暗流涌动。

仔细想想，当初勾住他脖子的双手、害羞又动情的样子……不都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回应？只是她的回应无声罢了。

第40章

“不要想太多。”他轻轻叹息一声，想抚摸她发丝的手指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你总是不想伤害别人，可别人未必这样想。先养好身体，别的再说。”

她提醒了他，他跟她之间，还有一个白深深。

他及时收手，开始新故事之前必须结束旧故事，这是他对她的尊重。回到北城，赵小雨开始接受专业的康复治疗。

北城的天气是明朗的，空气是清心的，就连每天康复的那条路都充满了阳光。yQnx

“乖真真，让外婆抱抱，妈妈腿上打了石膏抱不动你。”叶岚带着真真来医院看望赵小雨，笑得一脸慈爱，“我们的真真跟妈妈小时候一样，双眼皮，眼睛大大的，特别可爱！”

“哼，我小时候眼睛也很大。”欧晋诚一脸的春风得意。

向来不苟言笑的欧均华，竟然也跟着说，“是的，我们欧家就是大眼睛！”大家都大笑起来，医院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真的跟欧家没什么关系。赵小雨看着真真有些忐忑，等欧均华和欧晋诚走了，她才将真真的身世告诉了叶岚，“妈，这下误会大了……你得帮我解释！”

“原来是这样。”叶岚凝眉思索，“你放心，欧均华那边我帮你说。但是阿诚他好像对这件事充满希望，还提前给真真办了入学手续，你还是亲自跟他解释比较好。”

亲自跟他解释……

可还没来得及解释，孩子就不见了。

叶岚带着真真在医院楼下玩。真真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一会躲到小树后面，一会去找玻璃墙，一会去扣地上的鹅卵石，忙得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真真玩累了睡着了，叶岚就把她放在了小推车里，刚好这时候遇到一个熟人，喊她聊聊近况。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真真就不见了！

赵小雨一瘸一拐地下楼，看到很多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走近了才发现是叶岚瘫坐在地上，她心一下子慌了，“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真真不见了！真真啊！”叶岚指着小推车，推车还在，真真没了！

“我就跟李阿姨聊了会天，孩子就没了！”叶岚哭天抢地的，“这里是医院啊！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周围的病友也帮着找过了，“是啊，附近都找遍了，哪儿都没有！”

“还是报警吧！赶紧报警，这事耽误不得，越快越好！”赵小雨也慌了，立即给欧晋诚打电话。

“阿诚，真真不见了！就在刚才，在医院里不见了！”赵小雨无助地望向四周，感觉每个人都有嫌疑，却又找不到证据。

欧晋诚比她冷静，“别慌，你先报警。我马上找医院调取监控记录，警方也会沿途设卡。你在医院里多找几个人问问，看看有没有目击者。”

“哦……”这种事情他处理起来比较有效，赵小雨的心也跟着安定了一些。她跟叶岚在医院里问了一圈，才问到一条有用的消息：

“刚刚有个穿白大褂的男的从这里鬼鬼祟祟地进来，我看他的脸生得很。哪有医生大白天还戴墨镜、戴口罩的？会不会是他把孩子抱走了？”

第41章

一夜无眠，赵小雨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找到了！找到了！”接近凌晨，警察局接到电话说在医院附近的垃圾桶旁边，发现了一个小孩。孩子只是睡着了，并没有受伤。

垃圾桶？欧晋诚与赵小雨立即赶往现场。

“是白天丢失的那个小孩吗？”看到警察怀抱里的真真，赵小雨心疼极了。她已经睡着了，身上脏兮兮的，跟白天穿着裙子的小公主截然不同，谁都不知道这短短的八个小时，她经历了什么。

真真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她用命来疼的，谁要是敢动真真，她敢跟他拼命！

“警察同志，真真现在是没事了，但是绑架小孩的那个人找到了吗？”赵小雨激动地说，“这种人一定不能放过他！”

“赵女士您不要激动，嫌疑人没有索要赎金、也没有威胁到孩子人身安全的情节，应该算不上绑架。应该只是什么人的恶作剧，您先把孩子带回家，这件案子我们会后期跟进的。”

“什么后期跟进？你们现在不就应该把他抓起来审讯吗？难不成任由他出来害人？”赵小雨看着真真忍不住抹眼泪，“再说真真这是万幸没有受到伤害，假如受伤了呢？谁来负责？”

“赵女士请相信我们，嫌疑人已经锁定了，我们正在抓捕，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已经锁定了？

赵小雨胡乱擦了擦脸，“好的，警察同志，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了！请一定要还我们一个公道！”清晨，马路上的车流很少。欧晋诚开车，带着赵小雨回家。

那是赵小雨亲自布置的家，那曾是她寄托思念和爱的地方。可现在已经来不及矫情了，他们必须找地方睡觉，天亮以后再带真真去医院做进一步的全面检查。

两人面对，沉默不语。

“你要不要去恒远公寓休息……”赵小雨犹豫地开口，虽然她知道他已经为她忙了一天一夜，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你很喜欢把我往别的女人身上推？”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她。这句话同时令两个人心里别扭，一个人觉得忏悔，一个人觉得艰涩。

“如果我说，我不爱白深深，我已经跟她提出离婚，你相信吗？”他想知道她的态度。yQnx

“这是你们的事情。”半晌，她补充了一句，“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过得好。”她希望他过得好？只是简单又诚挚的愿望。

可是没有她，他怎么好？欧晋诚头一次感觉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压根得不到回应。

“我以为你还爱着我。”欧晋诚有些自嘲地说，这一切好像是他自作多情。

“如果是为了真真，你大可不必这样。”赵小雨跟他坦白，“真真不是你的孩子。”

“刚到南城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拎着行李走在路上，被一辆车拦住了去路。刺眼的灯光使我害怕，我整个人被撞伤，倒在地上。我正想爬起来，却看到那辆车去而复返，就在我感觉自己被活活碾死的时候，刚好有一个大肚子姑娘，她用力将我拉开救了我。”

第42章

“大肚子姑娘？”这去而复返的车，明明就是故意杀人。幸亏遇到了仗义路人，欧晋诚又心疼又庆幸。

“是的。她已接近临盆，为了救我动了胎气，在马路上就出了很多血。眼看着那辆车又要压过来，我用尽全力把她拖进了路边的丛林。她奄奄一息，求我救救她的孩子，帮她把孩子抚养长大。”

“没有别的人路过？”欧晋诚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那是南部省区一条很小的路，那里全是树，集镇还在很远的地方。她没有家人，是感觉肚子有点疼跑出来找车的……”

“那她的丈夫呢？”他将信将疑，这怎么可能？

“她是烈士遗孀。”小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朝窗外望去，“医院里，我央求医生帮我办了真真的出生证明。”

“所以，真真不是我的孩子？”他有些心梗。

“是的。但她是个天使。”赵小雨释怀地说，“她让我原本寂寞的生活变得充实，让我孤单的心灵不再落寞，让我感觉我即使一文不名也被需要着。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声‘妈妈’都让我浑身感觉充满力量！”

这是一种无私的爱。

“你出了车祸，怎么不告诉岚姨？至少，她可以帮忙。”欧晋诚其实想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那时候他与白深深正新婚，北城新闻到处都是他们的恩爱宣传。

赵小雨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后来呢？”

“后来我和真真就在南城定居，找到了那家聋哑学校，他们同意让我做兼职教师。”提到学校的时候，赵小雨的脸上满是光芒，“我学历低、腿又不方便，起初很担心教不好他们，总是去别的老师那里取经，深夜还要准备教案；但孩子们的眼睛是最明亮，心灵是最纯洁的，他们尊重我，认真听我上课。能够成为一名人民教师，是我觉得最骄傲的一件事。”

的确，这两年她收获了很多。

真真一天天长大，学生一天天进步，就连她自己，也有了引以为傲的教学成绩；而他除了更多的钱，什么也没有得到。轻轻喟叹，除了金钱，他的人生还要追求什么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空荡荡的，怅然开口，“你一个人不方便，又带着个孩子，一定很辛苦。”

“任何一个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都不会觉得辛苦。”赵小雨对他眨眨眼睛，然后看着窗外天色已经接近破晓，“如果你太累不想走的话，就洗澡休息吧。”

“你在邀请我？”欧晋诚的眼睛盯得她双颊发烫，他忽然抱住她，深长的叹息，“其实如果真真是我的孩子，我会很开心。但现在她不是，我也会对她很好。小雨，如果……我说如果我与白深深离婚的话，你还愿意接受我吗？”

“不愿意。”她回答得干脆，“我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我不想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你真的一点都不解风情。”连说个谎话骗他，都不愿意。

低头，粗粝的手指刮过她细腻的鼻梁，他叹了口气道：“没良心的。”

——完